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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小時的超長手術將雷停從死亡的邊緣搶救了回來。
一週之後,雷停才緩緩甦醒。他在第一時間訊問母親的病情,杜長東和景東仁等人不敢將實情告訴他,只騙他說母親實施手術後,恢復良好,只等他康復回到白江就可以見到。
雷停雖半信半疑,但礙於病情也無可奈何,只能配合醫生,積極治療。
甦醒後的雷停恢復速度很快,兩週之後,已經可以自已下地進行一些簡單的物理治療。一個月後,完全復原的雷停在杜長東的陪同下回到白江。
在進入白江城界時,杜長東咬緊牙關將實情告訴了雷停。
雷停的表現異常的平靜,他靜靜地看著杜長東,面容冷肅,目光呆滯。數分鐘後,他只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我早就猜到了。”說完,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窗外,再也不發一言。
進入白江城區後,雷停不等停車就突然開啟了車門。司機一個急剎車,車子發出刺耳的尖嘯,滑行了兩米多遠才堪堪停住。
因為急剎車的巨大慣性,雷停的頭重重地撞在汽車風擋玻璃上,在撞裂風玻璃的同時,雷停的頭上也被玻璃碎屑劃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橫流。
雷停木然笑著胡亂地擦去臉上的鮮血,推開拉扯他的警員和杜長東,一個人在車水馬龍的白江街頭踉蹌而行。
杜長東派了兩名警員跟在後面,看護著他,一路跟隨著他走到了市局宿舍樓下。
雷停在單元門口站定,面帶木然的笑容,用沾滿鮮血的手向他們揮動作別,徑直走上樓去,回到自已的宿舍裡,反鎖房門,從此蟄伏不出。
景東仁和杜長東等人多次上樓勸說,任所有人說的口乾舌燥,房內都是生息全無。
傷愈後的孫超和景東仁一起守候在雷停的房門外,不住地撩撥他說話,但總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五天之後,一直緊鎖的房門終於開啟,形銷骨立、面容浮腫的雷停緩步走出。
一直守在門口的孫超、景東仁和丁國春驚訝地發現,雷停原本烏黑濃密的頭髮已大半變成灰白。
身體極度虛弱的雷停被再次送進了醫院。
經過輸液搶救後甦醒的雷停變得愈加沉默。
為了防止他發生其他意外,市局的警員輪流前來醫院看望他,陪他聊天解悶。雷停卻一直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一言不發。
雷停入院的三天後,很早就趕到醫院的孫超驚異地發現,雷停的病床上空空如也。
雷停失蹤了。
……
雷停悠悠醒轉,眼前一片漆黑,能夠感覺出有一條巴掌寬的布帶緊緊矇住雙眼,有淡淡的略顯刺鼻的劣制香皂氣息。
“是一條毛巾。”雷停昏昏然地想著。
“不要亂動。”一個嘶啞、帶有一種奇怪節奏的聲音在他身前不遠處響起。
陰森、毫無生氣、冷如夢魘。
雷停被這輕緩卻異常冷酷的聲音徹底驚醒過來,下意識地掙動身體,才感到自已的手腳都已被緊緊綁住,自已的身體是正襟危坐的狀態,應該是被人綁在了一把扶手椅上,上身微涼,竟連上衣也被剝了下去。精赤的腳板觸著地面,從感覺上,應該是粗磨的水泥地面。
雷停沒有說話,頭向左微側,彷彿聽到了一絲來自身前不遠處、頗為急促的呼吸聲。
“你為什麼這麼激動?”雷停冷聲說道。這也是他病癒回到白江後說的第一句話。
“你說呢?!”那個聲音裡有一絲異常的沙啞和乾澀。
“是因為終於可以報殺子之仇了吧?”雷停冷然一笑:“要動手就快一點,遲則生變。”
“遲則生變?”
“我母親應該是透過楊傳堂向你通報了一些情況了吧?你為什麼不走?!我,我母親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還惦念著你這個舊時同學,她要放你一條生路,這是她的遺願,我一定會幫她完成。既然你非想置我死地而後快,那就快點動手吧。”雷停冷冷地說道:“再晚一些,恐怕警察就會找上門來了!如果我猜得不錯,這裡應該是張博倫當初租住的那間房子。”
“你早就猜到我藏在這裡?!”
雷停冷哼一聲:“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況這裡還可以給你一個回想兒子的空間。這裡曾經被警察搜查過,這樣的地方就成了思維中的盲點,警察絕對想不到你會膽大到躲藏在市局對面的房子裡,所以這裡就是最安全的。”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只能隱約聽到對面不遠處粗細不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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