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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則天悠悠地長出了一口氣:“唉,想當初,要不是裴炎相助,朕也無法如此順利地隆登大統。畢竟他也有功於朕哪。”
張易之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他知道是裴炎勒兵入宮幫助武則天廢了中宗李顯,擁立了睿宗李旦,後來又廢了李旦自登大位。沒有裴炎的幫助,就沒有武則天的今天。
忽然,一個小黃門疾步跑了進來奏道:“太僕寺丞裴伷先求見!”
武則天睜開眼:“什麼?他不是被廢為庶民了嗎?怎麼還要見朕?”
小黃門說:“他是透過朝廷封事求見陛下的。”
“這……,嗯,好吧,我倒要聽聽他要對朕說些什麼。”武則天雖然這麼說著,心裡其實很不高興。
武則天在金殿召見了裴伷先:“你的伯父犯幹國之憲,是自取滅亡。你來見朕,有何話講?要為你伯父伸冤嗎?”言語裡充滿了怒氣。
裴伷先奏道:“臣現在是在為陛下打算,怎麼敢訴冤呢?陛下是先帝皇后,李家新婦,先帝駕崩,陛下臨朝。為婦道者,理當委任大臣,保其宗社,東宮太子年長之後,復子明辟,以塞天人之望。今先帝駕崩未久,就急不可耐地擴大家族勢力,立諸武姓之人為王,誅斥李氏宗族,自稱為皇帝,海內憤怨,蒼生失望。臣伯父至忠於李氏,反誣其罪,戮及子孫。陛下制定這樣的計劃,臣深感痛惜。臣望陛下復立李家社稷,迎太子東宮,陛下高枕,諸武獲全。如不納臣言,天下一動,大勢去矣!產祿之誡,可不懼哉?!臣今為陛下用臣言未晚!”
武則天一聽這番話,已是盛怒難耐:“你這個無知的小子是什麼東西,你不過是個太僕寺丞,一個小小的從六品官,竟然敢對朕如此胡言亂語。來人,把他拉出去!”
兩個金殿力士上來拖著裴伷先就走,裴伷先一邊走一邊回頭大喊:“陛下現在採納臣言為時不晚!”連續多次。
武則天暴跳如雷,下令召集眾臣上殿,於朝堂之上,頒旨:“裴伷先蔑視天威,脊杖一百,發配瀼州,永不許回!”
裴伷先被帶到殿外,解衣受杖。以他的體格,莫說受杖一百,就是受杖五百、六百也不在話下。但此時他滿懷悲憤,僅打了兩杖,他怒氣上撞,竟吐了一口血,昏死過去。一直打到九十八杖,又甦醒過來,醒來就大喊:“陛下現在採納臣言為時不晚!”又捱了兩杖。由於他在昏迷中不能運功抵禦,此時他已是皮開肉綻,動彈不得。公差把他拖出宮外,放在一輛驢車之中,立即發配瀼州。
裴伷先昏昏沉沉,驢車的顛簸使他的棒傷疼痛難忍,竟清醒過來,鼻孔裡不由得哼哼了一聲,這時,一張臉湊上來,低低的聲音說:“裴爺,您忍著點。等出了城,小的給你換車治傷。”
裴伷先抬頭仔細一看,認識,是刑部都官衙門的衙役鄧大虎,再一看另外一個,是鄧大虎的同事包有年,這兩個人曾和裴伷先一同進宮當過差,交情還不錯。後來鄧、包二人在一次押送一名重要犯人的途中,犯人崩刑逃脫,被一夥強盜窩藏起來,多虧裴伷先出面幫忙,才重新抓住了逃犯交了差,否則二人性命不保。這次真是天佑善人,都官衙門派這兩個人來押解裴伷先去瀼州,二人早就想找機會報答裴伷先,這次算是遂了心願。
裴伷先說:“這次就辛苦兩位了!”
鄧大虎說:“嗨!裴爺,您這說到哪裡去了。有我們兄弟在,你就放心吧。”
正說間,突然幾匹馬飛奔而來,為首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身材魁梧,雙肩寬厚,細腰圓背,瘦長的臉龐,粗眉朗目,雙臂很長,一身官服,馬鞍後掛著一雙龍頭金鉤。
年輕人攔住驢車,跳下馬,走到驢車旁,看了看渾身是血的裴伷先,臉上現出一陣冷笑:“嘿嘿嘿,裴伷先,裴公子,裴大人,你受委屈了。” 裴伷先兩眼冒火,但忍住了,也冷冷地說:“多謝崔主事關心,請代我問候令尊御史崔大人,裴某永遠不會忘記他老人家,有機會定來拜謝。”
來人就是御史崔詧的兒子崔庸忌,人稱“通臂神猿”,裴伷先早就知道崔詧父子愛財如命,不僅大肆貪汙受賄,還利用權力與外國商人做非法貿易、敲詐勒索甚至謀財害命,十分鄙視他們。
崔庸忌聽裴伷先這話,臉上一寒,但馬上又笑了一聲:“好,好,到時候我們父子一定歡迎。不過現在想請裴大公子交出一樣東西。”
“什麼?”
“就是家丁裴正從獄中帶出去的那本《上生經》,我得到了前六頁,可還想看看後面寫了些什麼,特別是裴相國在上面寫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