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1/4 頁)
又過了兩星期,一位最出乎我意料的探視者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就是傳授我太極拳法的恩師祁祖昌。我真沒想到,昌伯隱居在幾乎與世隔絕的九曲溝,也會知道我被捕的訊息,而且都年逾古稀了,還隻身一人忍受著旅途勞頓之苦來獄中看我。
在會見室裡,我第一眼見到昌伯老邁的身板和風塵僕僕的面龐,心中的感動和難過油然而生,眼淚不由自主地湧出了眼眶,這還是我入獄以來的第一次情緒失控。眼淚一流出來,喉頭馬上就哽住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好淚眼婆娑地靜靜面對著昌伯。
昌伯的孫女祁紅在武漢上大學,她在網際網路上看到了黑鷹被通緝和被捕的訊息,學校放暑假後祁紅回到了九曲溝,把她的見聞告訴了家裡人。昌伯得知我被捕的訊息後坐臥不安,焦慮煩躁,他對家人說他一定要來監獄裡看我,家裡人拗不過他,只好讓祁揚陪著他來播州,可昌伯說什麼也不要人陪伴,一個人獨自踏上了探監的道路,費了很多周折,好不容易才見到了我。
由於新聞媒體沒有披露黑鷹被通緝的真正原因,昌伯也無從得知我入獄的真相,所以他跟我見面後首先就是非常困惑地問我:“好孩子,你這到底是怎麼了?你怎麼就到了這步田地?”昌伯和我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多,但他深知我的人品和秉性,在他看來好人是不應該被關起來的,所以昌伯對我現在的處境大惑不解。
我把我入獄的前因後果給昌伯做了詳細的介紹,昌伯聽完後氣得渾身發抖,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地罵道:“這都是什麼事啊?你打死的那幾個畜生本來就該死,你只不過是替天行道而已,結果你還成囚犯了,這到底是什麼世道嘛?簡直太不象話了!”
我知道昌伯是個法盲,他對現行法制的瞭解少得可憐,為了平息他無名的怒火,我只好給他解釋說:“昌伯,你不要生氣,其實都是我的錯,我把自己當成了救世主,總想替百姓除害,結果傷了太多人命,把事情做過了頭,我嚴重觸犯了我們國家的法律,遭到法律的制裁也是天經地義的,畢竟我們這是法制社會,行俠仗義也不能象小說中的武俠那樣我行我素,為所欲為,我有今天完全是罪有應得,你老人家也用不著為我的事情憂心。感謝你肯收我為徒,傳授我太極拳的修煉方法,可惜我再也沒機會提升自己的功力了,辜負了你的一片苦心;感謝你跑這麼遠的路來看我,如果我們有緣,來世我再做你的徒兒,你老人家早點回九曲溝去吧,一路保重!”
師徒二人痛哭著在淒涼的氣氛中做了永久的道別,讓我想不到的是昌伯竟然走在了我的前面,在我受審之前,祥叔第二次來監獄看我的時候就帶來了噩耗,說昌伯從播州回到九曲溝後鬱鬱寡歡,臥床不起,兩星期之後就離開了人世。昌伯的離去讓我愧疚萬分,悲痛不已,我在想,如果我不成為囚犯,昌伯在世上的日子肯定會長得多,毫不誇張地說,他老人家是因為我才提早離開了人世。聽到昌伯去世的訊息後,我真希望自己儘早地接受審判,儘早地接受行刑,好讓我早日去與昌伯相聚。
好不容易才從獄警口中得到訊息,我將在二零零三年八月四日接受審判,有意思的是那天是農曆的七月初七,是我二十八歲的生日,(我們老家都時興過農曆的生日)我暗自覺得好笑,用接受審判的方式來為自己慶祝生日,這恐怕是我谷豐開創的先河吧!
在接受審判之前,來監獄探視我的人依然絡繹不絕,陳貴良和周松他們組織良豐公司的員工分好幾批從陰河來到播州,光會見他們就花了我不少時間。被我從陰河商務會館解救出來的那些姑娘們也陸陸續續地來了一些,或隻身一人,或三五成群,手上帶著禮物,嘴裡說著感激的話語,會見完後誰是誰我都沒弄明白。有一個來自天津的中年男子,自稱是黑鷹的“粉絲”,是國內比較有名的律師之一,他專程前來為我免費提供法律援助,被我委婉地謝絕了,就我犯的那些事情,我認為請不請律師對結果都不會有什麼影響,別因為我的事毀了人家律師的聲譽。
會見了那麼多的訪客,我最希望見到的人卻一直沒有出現,從入獄到馬上接受審判,都過去快有四個月了,我不明白我的弟弟谷裕為什麼到現在還不來看我,憑他的工作性質和生活方式,他沒理由不知道我被捕的訊息,憑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和谷裕的性格,他沒理由不前來看我!那麼他到底怎麼了?
我在獄中反而擔心起了弟弟的安危。
第三十八章 接受審判
兩個警察一左一右把我押上了被告席,然後給我開啟了手銬,我活動了一下手腕,接著抬起雙臂用力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