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2/4 頁)
越不好帶了,人的自主性越來越強了,調不動。”宋娜馬上插過來說:“小槐他經常為難,上個月雲陽市有急事要派人去,人人家裡都有困難走不開,還是他親自去的。我看他這個處長,當起來也可憐。”我心裡好笑,怎麼還是老一套,演雙簧!當年我跟董柳一唱一和,馬廳長還不看得一清二楚?我說:“可憐是可憐,不過宋娜,夢裡想著這一份可憐還想不到的人,那恐怕還不止一個兩個!”我說著笑了,丁小槐也帶點勉強地笑。我馬上又說:“坐在我這個位子上也可憐呢,動一動有人盯著,你信不信?”丁小槐要說的話說不出來,仍不放棄,又說:“市場經濟把人心都搞亂了,動不動就想到經濟效益,你要誰額外多做點工作,他就看著你,等你把下面的話說出來,補助多少?為人民服務的宗旨都忘記了。”丁小槐談為人民服務,我是今天才認識你?宋娜又把頭偏過來說:“還談為人民服務?恨不得做一點事賺兩百塊才好。他們處裡的人,沒有幾個是文雅的。”董柳在一邊喝著茶抿著嘴笑,她非常熟悉這一種表演。我也沒有時間老是繞圈子,就說:“丁處長工作中有什麼難處,看廳裡能不能給你一點支援?”我把話挑明瞭,丁小槐有點尷尬,他說:“我今天來,還是有些事情想給廳裡作個彙報。”我說:“我想著你有點話想講。”他又笑一笑,說:“池廳長是誰?什麼事他不知道?廳裡準備清理各處室的小金庫,這條政策我們是擁護的。”我說:“廳裡這樣做也是為了愛護幹部,怕他們失足。部裡檢疫局就是因為小金庫問題,從局長到處長,這一次是全軍覆沒。錢拿在自己手裡,你要一個人心如止水,那不切實際!上次金葉置業把六十萬擺在我面前,我的心就不跳幾跳?那不切實際嘛!”他慢慢地點點頭,似乎體會到了問題的嚴重,說:“廳裡的確也是為我們著想。”我說:“也是為自己著想,下面出了問題,那是上面的責任。現在不像以前誰出問題誰負責,領導也有連帶責任。我想起來就睡不著。小金庫不封掉,處室難免違反政策去創收。現在的老百姓不是以前的老百姓了,他們向秋菊學習,什麼事都要討個說法,到時候他們討說法不是向紅十字會討,向基建處討,還有向你們醫政處討,是向衛生廳討,向我討!”我想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你丁小槐還能說什麼?誰知他嘿嘿笑幾聲,又笑幾聲,頑強地說:“我們處裡的情況確實有點特別,經常要派人下去,廳裡那點補助也調動不了積極性,處裡還得再補一份。交往也比別的處室多,你下去他請了你,他上來你不請他,那我怎麼好意思,以後又怎麼工作?這樣其實不好,吃個便飯還好些,誰也不貪那點吃,可風氣如此,不是我們一個處擋得住的。別人請你吃海鮮,那是把我們廳裡的人當人看。你請他吃蘿蔔白菜,他不會小看了我們衛生廳?請來請去,都是為了面子,中國人就是被這個面子害了。”他的話不能說沒一點道理,人情的壓力有多麼大,我也是知道的。可你丁小槐,一年到頭又在家裡吃過幾餐飯?把你一年的招待費實打實列出來,還不嚇人幾個跟頭?我說:“廳裡會安排一筆特別的交際費,怎麼用的,年終向大家公佈。”他說:“除非別人來了我們給他吃快餐,不然公佈出來那大家會罵人的,反而有損廳裡的威信,這來來往往的太多了。”我想,照你說是非搞暗箱操作不可?我說:“那你意思是?”他說:“我們處裡情況特殊,能不能給點特殊政策?”我想他們醫政處的確也有點特殊,就說:“廳裡再研究研究。”
以後幾天,像約好了似的,各處室都跑來訴說自己的特殊情況,理由都很充分,比丁小槐的還充分。按處長們的意思,如果事事都要到財務上去要錢,那工作就沒法做了。我知道這都是表面上的理由,實際上的理由,就是要把錢掌握在自己手裡。當基建處的易處長也來說過一套話時,我說:“中央明文規定收支兩條線,這是制度。小金庫出了多少問題?現在廳裡想讓它亮相,怎麼大家都要死死地捂著,你們就不怕犯錯誤?”易處長微低下了頭說:“如果我們這點內容都叫做犯錯誤,天下犯錯誤的人就太多了。誰還真的能把天下的人一網打盡?又靠誰來打呢?誰來打?名正言順的腐敗像禿頭上的蝨子還捉不過來呢,誰來管這些毛細的事?”他說的也是實話。說來說去,他們的利益還是不能碰的。可依了他這個實話,我想做的事就做不成了。廳政公開從小金庫入手,第一步還沒邁出去,就擱淺了。我一肚子火想衝著易處長髮出來,抬眼看他很老實甚至有點可憐的站在那裡,就說:“你去吧,讓廳裡再想想。”
我忽然感到了孤獨,事情還得靠大家去做,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也不能把他們都撤了。都撤了他們鬧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