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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方圓遊戲就玩不下去。只是你有你的回報,舒少華有他的回報,有回報是規矩。”我這時才體會到,一個人走運是需要另一個的倒黴來作代價的,他不倒黴,你的運又從何來?晏老師說:“奇怪倒有點奇怪,按說回報是相對應的,怎麼可能對你特別照顧?是不是他相中了你?你很有可能是一匹黑馬。”我一激動差點把“鴻鵠之志”那些話說了出來,還是忍住了。又佩服晏老師他那驚人的敏感,如此有悟性的人,一輩子只當了個辦事員,完全是被自己那點清高那點倔犟毀掉了呀!他說:“你這幾天不要去行政科,過了這一段再說,不然很可能得罪一批人,別人也是很敏感的,幾年都忍了,就忍不了這幾個星期?”�
事情的結局很富於戲劇性。從當天下午開始,在信上簽名的人就紛紛找到馬廳長那裡去表示懺悔,申明自己受了騙,或是想潛伏下來看看舒少華的花招。舒少華組織起來的陣線很快就崩潰了。過幾天省委組織部的調查組下來時,這些人以最堅定的口氣表示馬垂章是怎麼的好,而舒少華怎麼不是東西,簡直就是陰謀家。找我個別談話時,我說得很平靜,但句句話都在關節之處,連調查組的人都不住地點頭。有馬廳長在才有我池大為的活路,這種結盟是如此地堅固,又是如此地默契,圈子裡就是這樣,也只能這樣。調查組回去後不久,省委組織部就下了檔案,空缺了近一年的廳黨組書記由馬垂章同志兼任。舒少華打了報告要求提前退休,以為自己是全國著名專家,有影響,又是那個專業報博士點的領銜人物,一定會得到挽留。他失算了,他的報告第二天就批了,他氣得哭了幾天,病了臥床不起。舒少華的結局出乎我的意外,但想一想也只能如此。他以為自己是誰,他耍知識分子的脾氣,他不明白自己的依附性,因此怎麼說他都是可以的,也是隨時可能被拋棄的,就像一塊用舊了的抹布。說到底他學問再高也不是什麼標杆,他以為何利何梁獎應該是自己的,沒得到就跳了起來,結果就是如此。世界上有兩種人,說人的人與被說的人,說的人掌握別人的命運,被說的人命運被別人掌握。說與被說,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生境界。歸根到底,舒少華只是一個被說的人。當然我也是個被說的人,但有不同的說法。轉機是在不經意中產生的,但意義非同小可。如果渺渺不病那麼一場,又如果尹玉娥不向舒少華推薦我,我這一輩子也許就沒有出頭之日了。春節前幾天董柳調到省人民醫院去了。尹玉娥本能地覺得不對勸,但也不好說什麼,總是用探究的眼光打量我,我只作渾然不覺。這天上午電話鈴響了,尹玉娥搶著接了說:“賈處長。”把話筒遞給我,眼光帶著狐疑。我說:“哪個賈處長?”我一時想不起來。她很明顯地“哼”了一聲,表示著不相信,我才想起是人事處賈處長。放下電話我說:“叫我去一趟。”她神色馬上緊張起來說:“有什麼事?”我說:“天知道。”她說:“是來神了吧?”我說:“我們這些蝦兵蟹將到哪裡去來神?不會有什麼事的。”她說“那不見得。”我心中憋了一口氣走了出去,心想:“就算老子來神了,你也犯不著這樣緊張吧。她這麼明顯,她敢!”進了人事處,辦事員小顧一聲不響出去了,賈處長說:“小池你到我們廳裡有好幾年了吧?”我說:“到明年打完一個抗戰。”他說:“你是經得起磨練的,很多人經不起這個磨練,個人主義的尾巴就露出來了。”我笑笑說:“我們這些人沒什麼志向。”他說:“這個我就不同意了,該上進的還是要爭上進,太放鬆自己也不好。”我連忙點頭稱是,心想:“有要求是經不起磨練,沒要求又是放鬆自己,怎麼道理就像泥娃娃,由著一些人捏呢?”他說:“廳裡辦公會議作了決定,要加強中醫學會的工作,中醫的地位提高了嘛,組織上想要你把這副擔子挑起來,你有什麼想法?”我心裡想著,這也算一副擔子?口裡說:“我的能力是有限的,經驗也不足,如果組織上決定了,我就試一試。”他說:“為了方便工作,廳裡還是想明確一下,廳裡會下一個文,明確一下。”我說:“如果組織上定了,我就不推了。”�
出了門我覺得太陽很好,想不到冬天也有這麼好的太陽。我望一望天,怎麼冬天也有這麼好的太陽?我覺得身上很爽,有一種飄的感覺。馬上又提醒自己,可別輕狂,三十多歲才弄到一個科長的帽子戴著,好意思飄?說起來吧,別說科長,也別說處長,就是廳長也那麼回事,大氣泡與小氣泡吧,早晚都要破的。可看清楚了這一切又怎麼樣?我眼界高了這麼多年,大小氣泡都看不起,又怎麼樣?人不到那個份上,什麼東西也輪不到手中來。跳出去想,一個省長也是一個氣泡,一隻螞蟻,輪到自己,一個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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