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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聽了,恍惚記起原著上襲人亦曾只說太太、老爺和姨太太,別人就沒了,並沒有提起大老爺和大太太。在這府裡,說起老爺太太就是賈政和王夫人,極少以二老爺和二太太呼之,反而是賈赦夫婦被稱呼為大老爺、大太太。
雪雁發現黛玉的命運早已脫離原著之後,就不大想原著上的事蹟了。
現今想一想,籠統稱呼主子絕不是襲人的口氣,她口中的太太老爺必然不是指兩位老爺和兩位太太,而是單指王夫人和賈政,因為她說到三春時,是說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姑娘們尚且如此個個分開,何況老爺乎?
如此說來,元春這回賞下來的節禮,只有賈母、賈政、王夫人、薛姨媽、李紈、鳳姐和黛玉、三春並寶釵寶玉有,其他人都沒得,包括榮國府名正言順的襲爵長房。
“娘娘再怎麼著,也不能忘記了自家的親大伯,親伯母,莫不是送錯了?”雪雁暗暗納罕,元春畢竟是一宮之主,行事樣樣都有人看著,她這舉動著實出格了,自己以榮國府大姑娘的身份進宮,卻單單漏掉了榮國府襲爵之主的節禮?不合理。
金寶嘆道:“可是東西偏偏是明明白白一份一份寫著籤子的。”
雪雁亦是同嘆,難怪邢夫人惱了。
說話間,已經進了上房,邢夫人坐在涼榻上,搖著芭蕉扇,面上怒色未消,看到雪雁和金寶抱來的東西,眉眼方掠過一絲滿意,道:“我說你們姑娘是好孩子,時時記掛著我們,哪像別人把該我們老爺的都當是自家爹孃的了!什麼老爺太太,也不怕折了福!”
雪雁無法接話,乃笑道:“太太見了我們姑娘一番孝心,笑一笑,心情就好了。”
平常她送了東西交了禮單就罷,從來不把東西展示出來,今兒為了讓邢夫人開懷,便將已堆放在對面羅漢床上的東西一樣一樣點給她看,“我們姑娘特特挑了上好的孝敬老爺太太,只比老太太略薄一分,別人都不及的。”
邢夫人聽得眉開眼笑,道:“你們姑娘行事最有禮數了,我就愛她這些。”
說著,到底壓不住胸臆之間的怒火,道:“我聽說你們姑娘和咱們家的姐妹們都得了一樣的東西,只有兩把扇子和數珠兒?果然咱們才是一家人,哪裡比得上外人體面,什麼好的都多多地給他們,反把自家人給忘到腦子後頭了!”
面對邢夫人的怒氣,雪雁笑道:“太太還指望那幾件東西過節不成?”
邢夫人道:“要指望那些東西?我索性連端午節也別過了,我只是氣不過。罷了,你也別在我這裡耽擱了,想來你們姑娘還有東西叫你送到各處呢!金寶,去拿個荷包給雪雁頑,難為她頂著大日陽兒走這樣遠的路過來一趟。”
金寶答應一聲,雪雁方告退出來。
金寶送她出去時將荷包塞給她,笑道:“給你,我們太太的賞賜可不是誰都能得的。”
雪雁抿嘴一笑,臨走前道:“姐姐多勸勸太太,這些事,說到底,便是惱了又能如何?橫豎人人都是眼明心亮的,看著呢!”
金寶點了點頭,目視她離去。
雪雁回到房裡跟黛玉一說,豈料黛玉微微點頭,道:“我早就留意到沒有大舅舅和大舅母的了,只是不知到底為何,便沒說出來,想是娘娘忘記了。”
因房中無人,雪雁方開口道:“不管是否忘記,到底太理所當然了些。”
襲爵的是賈赦,這榮國府還不是賈政一房所有呢。
黛玉眉尖染上一抹憂愁,道:“我倒罷了,還有姐妹們作伴。大舅舅和大舅母偏被忘記了似的,怨不得大舅母惱了。兄弟鬩於牆,不能外禦其侮,乃是不祥之兆。”
雪雁贊同道:“姑娘說的是。”
說著,隨手開啟邢夫人賞的荷包,只見裡頭竟然是兩個海棠花式的小金錁子,她不禁驚疑一聲,對黛玉道:“大太太這回真真是大方,平常送東西我連個銀錁子都沒得過呢,最多得幾百錢,今兒倒得了一對金錁子。”
黛玉看了一眼,感嘆道:“想是大舅母惱得很了。”
雪雁點頭,將錁子重新裝回荷包,收進自己房中放錢的小匣子裡然後鎖上,出來不見了黛玉,便揚聲問外面的小丫頭,小丫頭回道:“姑娘去老太太房裡了,有人找。”
雪雁忙掀了簾子出來,奇道:“誰來找姑娘?”
小丫頭笑道:“不認得,鴛鴦姐姐來叫姑娘的,我只彷彿聽說什麼回京了,來了好幾個女人,送了許多東西,衣著打扮看不出來是哪家的,連咱們家三等僕婦都比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