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著牙關,在那口古井邊的地上蜷縮起來,雙臂撐地,十指深深地陷入泥裡。十五歲的少年,不甚強壯的身體在黑暗中劇烈地顫抖著。
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是片刻的功夫,那疼痛感便如潮水般褪去。
蕭玄靜靜的躺在那裡,視線落在漆黑如墨的天宇上,卻因為適才的那一陣劇痛而變得有些模糊。他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一半都陷入了泥土中,鼻息間盡是腐爛的的樹葉所散發出的味道。
耳畔蟲鳴依舊,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這疼痛的感覺為什麼會出現?為什麼會突然消失?會不會再出現?這些他都弄不明白。
過了許久,蕭玄確認那感覺短時間之內不會再次出現,終於艱難地從地上支撐著站了起來。
因為劇痛之後的一些後遺症,他的臉色在黑夜中顯得有些異常的蒼白。雖然站了起來,可手腳都還在顫抖,幾乎無法站得太穩。
對於想不明白的事情,蕭玄儘量會不去想。
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脫去被汗水浸透了的上衣,身子往井口一探,伸手從井裡打起一瓢涼水。
這是一副年輕的身體,卻在很多地方深深刻著難以磨滅的疤痕。
此刻若是有旁人在側,定然會吃驚不已,因為幾乎很少有人能在看到這些甚是可怖的疤痕之後,能想象的出來它們代表著什麼樣的過去。
每一道傷疤自然都會有一段故事,只是蕭玄已經很少會想起來那些事情。他不喜歡沉溺在過去裡,他只想活在當下,然後認真地看著將來。
他開始慢慢擦洗身子,從胳膊到胸口,一邊擦拭,一邊仔細的觀察著自己的身體,他需要確認,這副身體會不會因為某些自己無法掌控的緣故發生一些變化。
然而什麼也沒有。
掌間沒有多出一根手指,也沒有出現一些奇怪的花紋圖案,手臂上乃至身前的面板還是如原來那樣,沒有一點變化。
他把手往前伸了伸,沒有白色的絲線從臂上噴射而出。
他又仔細的在自己的腦後背後摸排了一遍。
依然什麼也沒有。
確認自己不會因為頭上突然長了幾根角而被司天監當做混進京都的獸人接著抓走之後,蕭玄不禁啞然失笑,心說這個世界畢竟不同於原來的那個世界,總不至於會發生那些不可理喻的事。
他這才鬆了口氣,心裡卻還是隱隱有些疑惑和不安。
蕭玄知道,在方才那種情況下,自己顯然失去了所有的行動能力,幾乎連意識都不能保持清醒。不要說是一名修行者,哪怕是一名六七歲的孩童,手裡只要有一把稍微鋒利一點的剪刀,就可以很輕易的要了他的命。
不比踩死一隻螞蟻難多少。
不,也許連剪刀也不需要,可能半塊磚頭,一根筷子,或者一片布條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
他實在是不喜歡這種感覺。
在成為刺客之後的很多年裡,他面對過很多次生死之間的險境。每一次他陷入這種境地的原因都不盡相同,可能是對手比預想中的更為強大,又可能是出現了計劃之外的阻力,但極少是由於他自身的緣故。
蕭玄習慣用刀,每一次用刀之前都會把它磨得異常鋒利。
他一直把自己也視為一柄很鋒利的刀,自然不能允許自身出現任何意外的情況。
尤其是在準備單獨去刺殺一位朝廷的御史之前,任何小小的失誤隨時會斷送他的一切。在朝廷衛隊的重重包圍下,他只要腳下一滑,稍稍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息,赤騎的鐵刀就會毫不猶豫地砍進他的脖子裡。
原本修行的事情就已經足夠他頭疼一陣,卻沒想到此時又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冷靜如他,也不免有些憂心。
“看來,這件事情,我還得再小心一些,總要多準備一些東西才好。”
蕭玄不會注意到,就在小院北邊,隔著一條街的距離之外,黎明到來之前,有人在越來越薄的夜色中狂奔。
這是一個精壯的中年漢子,看上去受了不輕的傷。身上的衣衫不知被什麼鋒利的兵器割開了數道口子,鮮血淋漓,甚至有幾處傷口上的皮肉都捲了起來,深可見骨。
他的眼神滿裡是驚駭,踩著一雙皮靴拼命的往前奔去,連頭也不回一下。
下一刻,漢子腳下一個趔趄,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滑出去很遠。
他的身後,是宣陽城裡的沒什麼太大名氣的長青巷,平日裡很少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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