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敬你風流瀟灑骨(02)(第1/4 頁)
來人也看見他了, 嘴角一勾,風流氣派地走到桌邊,原是家冕跟他都要站起來, 那人一抬手, 示意他們不用麻煩,自己則隨便拉了張椅子坐下來, 雙腿交疊,尖頭皮鞋鋥光發亮,亮到能看見桌角矮几的倒影。
模樣神氣,跟陸懷徵有些相像。
只是年紀上,比陸懷徵大很多,他先是看了眼陸懷徵,下一秒目光落在這包廂裡唯一的一位女性身上, 紳士風度十足地頷首微笑,最後才看向家冕,剛要說話, 身後又進來一男人, 提著公文包。
他笑眯眯地跟家冕打了聲招呼, “小年輕準時啊。”目光隨後落在一旁的於好身上,笑容僵住了。
於好坐在陸懷徵旁邊,她的視線一直在先頭進來那男人身上, 全然沒注意身後跟著的那個點頭哈腰的男人, 這一聲, 下意識抬頭望過去,神色驟變!
陸懷徵此刻搭在家冕肩上的手, 目光從霍廷身上慢慢轉過去, 定睛瞧了會兒, 他並不認識眼前這男人,但在照片中看過,花襯衫,黑長褲,模樣八九不離十。
霍廷神色狐疑,看向後方的男人,下巴朝於好這邊輕輕點了點,“認識?”
男人在於好的對面、霍廷的身邊拉了張椅子坐下來,公文包放在桌上,下意識拉了拉領帶,面不改色地說:“我小侄女。”
於好低著頭渾身在抖,止不住的顫意,死死咬著牙,連腮幫子都忍不住抽了下。
她口裡泛苦,眼睛乾澀,無神空洞,像是黑夜裡,一地乾涸的月光,滲著絲絲涼意。
思緒恍恍惚惚,她彷彿看見了曾經那灘在她面前的血……
高一快結束時,馮彥芝跟於家的戰爭徹底打響。
起因是大姑的小兒子那年考研,原先是一小三本,成績原本就不咋地,但非要考於國洋那學校,想混個文憑,就讓於國洋找找關係幫幫忙,這通電話先是打到了馮彥芝這兒,大姑屬於平日裡陰陽怪氣,有事兒求你就諂媚奉承,馮彥芝厭惡得很,當下就拒絕了,言辭有些激烈。
大姑轉頭就打給於國洋告狀,非說馮彥芝辱罵她,還說要寫信告到院裡,把馮彥芝當年幹得那點兒事全都給她抖落出來。
於國洋也是一楞頭青,晚上回家就直接數落起馮彥芝,不應該那麼跟大姐說話,馮彥芝沒明白,雖然自己當時語氣嚴肅了點,可沒辱罵吧,聽於國洋說完,她整個人就懵了,也徹底惱火起來!她大姑子那嘴就是有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白的說成黑的本事。
馮彥芝那時還沒被允許回老宅吃飯,在於家,算是一個沒什麼地位,於老太也不認的外姓媳婦兒。
當天晚上大姑就帶著於老太上門了。
那晚於好躲在房裡,親眼看著幾人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於國洋怎麼勸都勸不住,隔在兩個女人中間,最後大姑子伸手去抓馮彥芝頭髮的時候,馮彥芝在反抗時不小心推了老太太一把,結果直接把老太太的盆骨給摔裂了。
七十幾一老太,平日裡身體素質挺好,那麼一鬧,算是徹底給廢了。
一夥人著急忙慌叫了救護車,檢查結果一出來,醫生嘆著氣讓他們買輪椅去吧,這後半輩子是少不了這東西了。
這事兒馮彥芝心裡愧疚,以至後來,老太太那麼在眾人面前損她面子,羞辱她,她也始終忍氣吞聲。
等再回來時已經半夜了,於國洋當時也氣昏了頭,跟馮彥芝沒說兩句又吵了起來,怨她不該跟大姐動手,怨她不該推老太太。
馮彥芝當時很冷靜,她覺得這麼下去沒意思了,自己當年捨棄一切被人戳著脊樑骨也要嫁給他的決心在那瞬間似乎都被他一句話給磨滅了,於是她很平靜地提出離婚。
於國洋不同意,馮彥芝第二天就風風火火地從家裡搬出去了。
臨走前,來學校把於好接走了,並且把她交給了小姑姑,跟她說:“這段時間先跟著你小姑姑,我最近住酒店,你沒事不要找我,也別去找你爸,等我跟他離婚的訴訟下來,我再來接你,轉學的事我再找人安排。”
別說馮彥芝跟大姑有矛盾,於家的矛盾多了去了,自己人之間也滿是矛盾,可偏偏針對她的時候又格外同仇敵愾,唯獨這個小姑姑,從小不在於家長大,性子懦弱,不善跟人勾心鬥角。
於好應承下來。
馮彥芝擔心離婚的事給孩子造成心理壓力,還帶她去看過心理醫生,給她科普,現在這個年代,離婚很正常,婚姻在不適合的時候就應該及時止損,而不是一錯再錯。
於好當時沒說話,她覺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