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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聲音提得高了,老漢在後隱隱聽見。
這老漢姓丁,盍村都喚他做丁老爹,妻子早亡,只得兩個女兒相依為命。他知這兩女向來情同一身,小女兒秀蘭活潑頑皮,胸無城府,最愛跟姐姐搗亂;大女兒香蘭性情柔順,貞靜淑,便是同自家人說個話也要臉紅。是以二人鬥嘴,每每以秀蘭得勝而告終。做父母的人,少有不疼兒女的。但兒女一多,不免厚薄有別,大抵老實忠厚的一方,受的憐愛更多些。此乃天下至理,便皇帝家也不例外。
當下笑眯眯地打趣道:「吵什麼?秀蘭,你又調皮了罷?香蘭,你給爹說說,爹打她替你出氣。」
那姐姐丁香蘭尚未答話,妹妹丁秀蘭早叫起屈來:「好啊,爹,你又偏心!怎麼是我調皮!」
壓低聲音道:「喂,你再不替我說話,我就把甚麼都講出來啦。」
丁香蘭道:「爹自要打你,關我什麼事?」
嘴上雖如此說,心下卻甚是忐忑,放慢腳步,豎起了耳朵,聽她說些什麼。
丁秀蘭抽出背後竹棍,一下一下打著身旁的細竹,笑道:「好啊,就算你不肯幫忙求情,山人也自有妙計……嗯,爹要打我時,我就給他講笑話。他聽得好笑,保準不打我啦。嘻嘻,你說這法子成不成?」
側過臉來盯著丁香蘭。
丁香蘭臉上微紅,屏著氣不語。只聽丁秀蘭道:「這笑話可是親眼瞧來、親耳聽來的,不是胡編,我說給你聽聽……前晚上我喝多了水,肚子漲得好難受,半夜爬起來小解,模模糊糊聽見後園裡面有聲音。我溜出去一看,是兩隻狗子!黑地裡只見它們一前一後,又拱又刨地,熱鬧得緊,不知在做什麼淘氣的事。阿姐你知道,本來我是最討厭狗子的,連咱們阿黃跟旁的狗打架,我都懶得理會,誰又耐煩管它們?可是又擔心:它們這樣亂扒,倘若扒壞了我種的雞冠花可就糟啦。我只好走過去瞧瞧,一邊走就一邊想,這兩個狗東西真要毀了我的花,哼,就割下了它的尾巴,種到地裡去……」
「我悄悄繞到北邊籬笆那裡,離得老遠……嘖嘖,便瞧見那公狗子好厲害!把母狗子死死壓在身下,弄得正歡。我以為兩隻狗在吵架,可是再一瞧,原來不是的!它……它下面有一條硬東西,又長又粗,好像咱們吃的蘿蔔一樣,直直地插在母狗子那……那個地方,一抽一抽地,弄得不可開交。嘻嘻,阿姐,原來這兩個人……啊喲不對,是兩隻狗,躲在那裡做醜事呢。我瞧了一會兒,聽見那母狗子汪汪地叫了兩聲,倒也奇了,不知怎麼,我卻聽得懂的。只聽她說:哎喲,你輕些嘛,人家那裡好痛呢。那公狗子聽了,便說:汪汪汪,你再忍一下,就快射出來啦。母狗子又汪汪兩聲,說:你不曉得,人家這樣撅著,好累呢。公狗子氣極了,啪地一聲,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一下,說道:汪汪汪,他媽的,你怎的這樣麻煩?你當俺兩個膝蓋跪在這兒,就好舒服麼?」
講到這裡,再也憋不住,笑得前仰後合。
丁香蘭不等說完,便知她是拐著彎兒的罵自己,一張臉臊得通紅。前天夜裡,自己同逍遙哥在後院私會,本以為沒人察覺,誰知從頭至尾都給這妮子看了去,這……這可真羞人死啦。她此刻只恨沒有一處地縫,能教自己躲了進去。
丁秀蘭忍住了笑,說道:「阿姐,你怎的臉紅啦?難道不好笑麼?我可還未講完哩。」
丁香蘭道:「還……還講什麼,誰愛聽你的瘋話?」
丁秀蘭道:「怎麼叫瘋話?都是實話。你不愛聽,我自己說給自己聽……後來啊,好不容易,那公狗子才把它的髒東西都射盡啦。母狗子又埋怨它射得太多,弄髒了自己的……嘻嘻,弄髒了自己的漂亮毛皮。公狗子便哄母狗子說:我明兒一整天都要幹件大事,怕不能來見你。可是後天要送你一件有趣的東西呢……阿姐,你想這狗子能有什麼好東西送的?我瞧不是臭魚爛蝦便是肉骨頭。」
「母狗子就嬌滴滴地問:你要送我什麼好東西呢?什麼東西也比不過你對我好……嘻嘻,她真不害臊!……公狗子說:先不告訴你,後天晌午我還翻牆進來,你在這裡等著……嘻嘻,阿姐,我們家的牆這樣高,這狗子也翻得過的,真是厲害。今兒便是他們約的日子啦,我心裡好奇得緊,咱們最好晌午前能趕回去,瞧瞧公狗子到底送什麼給母狗子。你說好不好?」
丁香蘭又是害臊又是好笑,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手中砍刀比了比,作勢便要捉她。丁秀蘭咯咯一笑,逃了開去。
丁老漢隱約聽到兩人嘀嘀咕咕,說什麼「狗子」、「送東西」的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