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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嫣紅柳綠,還拉著奴才直問:‘這兒是幹什麼營生的?這麼多女人,披披掛掛,衣衫不整,也沒見人來罵,還淨對著人堆起笑,可真是有趣極了!’”
耿介之終於嘆了氣,這孩子,貪玩是一回事,可……上窯子?!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個兒是什麼身份?
丁四揣不出老爺的心思,繼續說下去,“別看咱家少爺不過十五歲,且身子荏弱了點兒,卻是玉樹臨風,俊美無儔,兼之出手闊綽,又是個生面孔,一堆窯姐兒、鴇娘們淨兜著他轉,連範小開的老相好萍兒姑娘也不例外,那範小開氣不過,一句‘婊子無情!’兼之給了萍兒姑娘一個虎巴掌,少爺護那姑娘,就同那範小開起了紛爭,禁不起旁人瞎起鬨,兩人移師至曜武臺上要比個高下……”
丁四正說得興起,門口奔入一條白色人影打斷了他的話。
來人,正是丁四口中的闖禍精,耿介之獨子——耿凌!
十五歲的耿凌頭上束髮的儒巾已呈歪斜,當時的清廷儲發留辮規矩已不若初入關時的嚴厲,一些方外俠士或者未行弱冠之少年郎仍依著漢習蓄著長髮,綸上儒巾。
除了凌亂頭髮,他雪白儒服上滿是泥漬,一隻眼睛腫脹地泛著瘀青,壞了他素來清秀俊美的容貌,可那雙向來燦亮如星的瞳眸可未曾減損過半點星芒,俱是興奮的情緒。
衝進門見著父親,耿凌未曾斂起笑,得意揚揚。“爹!孩兒……”
“贏了是吧!”
耿介之冷冷介面。
“爹可真是神算呀!”絲毫不被父親的不悅影響,耿凌笑嘻嘻地。
“這事兒連算也不用,”耿介之睇著跟前逆子,“若是輸了,你可絕不是這副德行。”
“知凌兒莫若爹爹!”耿凌吐吐舌頭,那樣兒純然是個長不大的頑童。
“你娘死得太早,耿家這會兒僅剩下咱們爺兒倆……”
“爹呀!”
耿凌自几上捉起果盤中的葡萄扔進嘴裡,聲音呼嚕嚕地打轉,“好端端地幹嘛傷春悲秋?娘都死了十年,您讓她在底下清靜清靜吧!”
“誰不想圖個清靜,可……”耿介之睇著那坐在椅上蹺著二郎腿晃盪著的傢伙,心底淨是嘆息。
“瞧你這個樣兒,我真恨不得死的是我自己,省得活在這世上煩心。”
“幹嘛說話咒自個兒死呢?”耿凌還是笑嘻嘻地,“無仇不成父子,凌兒又沒給您惹過什麼大麻煩。”
“是還沒惹,”耿介之沉聲道,“不過看你這個樣兒也快了。”他想了想續道:“昨日早朝皇上任我為弘文院翰林太師太傅經筵講官。”
“恭喜爹!賀喜爹!”耿凌搔搔頭,“可這官銜又臭又長,孩兒著實聽不明白究竟是要幹啥?是升?是貶?”
瞪了逆子一眼,耿介之道:“官位上雖是高升了,只不過……任這職得住進皇城裡給那些阿哥、格格們授業講經,原先我同皇上推辭了,怕你一個人在宮外乏人看管,沒想到皇上金口一開,要我將你一併帶入宮中伺讀……現在,”耿介之長聲一嘆,“你總該明瞭爹何以如此困擾了吧!”
“孩兒愚昧,”耿凌搖搖頭,嘻嘻笑道,“不明瞭!”
“你……”耿介之漲紅臉,伸手一揮遣退候在一旁的丁四,壓低嗓音,“別在爹跟前裝糊塗,讓爹生氣,我可不信你真會不解爹的顧忌!”
敲敲腦袋,耿凌順著父親的口氣,“懂!懂!爹爹莫惱,凌兒腦袋不好,多敲兩下就懂了!”耿凌還是笑,學著耿介之壓低嗓音,貼近父親。
“那皇宮裡頭聽說淫亂得緊,一堆子的阿哥、侍衛、兵丁,不提旁的,今兒個我在那‘豔熾坊’聽見那些姑娘們議論著京裡浪蕩子首推五阿哥,贊他風流倜儻,是北京城裡所有姑娘的夢中情人,爹是怕凌兒……”耿凌向著父親眨眨眼睛,意有所指,“那個……那個了……是吧!”
“是呀!是呀!”耿介之更壓低聲音,“當年你這事兒也是情非得已,可木已成舟,整座北京城連皇上都知道我有個獨子,這會兒若是……只怕會……株連甚廣。”
“凌兒明瞭爹的苦處。”耿凌倒是配合老父,肅著神情,“這事兒也不難,三年一個輪替,爹帶凌兒進宮後,咱們只需待個三年,屆時爹再託病告老還鄉,風風光光回到咱們安徽老家,天高皇帝遠,啥事也別怕了。”
“此話甚是!此話甚是!”耿介之猛點頭,“延個三年再走總好過這會兒我硬要推辭遁去徒然引人起了疑竇,如此一來果然順理成章多了。”
“順理成章!順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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