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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鋼琴、
音樂匣、風琴,到全世界各地大大小小的各種古古怪怪可以發聲音的東西,都掛在
牆上。
我被引著往裡面走,穿過一道中國鑲玉大屏風,經過主臥室的門外,一轉彎,
一個客房藏著,四周全是壁櫃,那兒,一張床,床上一大塊什麼動物的軟毛皮做成
的床罩靜靜的等著我。
“為什麼把我安置在這裡?我要米夏那間!”
我將東西一丟,喊了起來。
“別吵!噓━━好嗎?”約根哀求似的說。
心裡一陣厭煩湧上來,本想好好對待他的,沒有想到見了面仍是連禮貌都不周
全,也恨死自己了。世上敢向他大喊的,大概也只有我這種不賣帳的人。
“去小客廳休息一下嗎?”約根問。
我脫了靴子,穿著白襪子往外走,在小客廳裡,碰到了穿著粉紅色制服,圍條
白圍裙的墨西哥管家。
“啊!您就是蘇珊娜,電話裡早已認識了呀!”
我上去握住她的手,友愛的說著。
她相當拘謹,微屈了一下右腳,說∶“請您吩咐━━”約根看見我對待管家不
夠矜持,顯然又是緊張,趕快將蘇珊娜支開了。
我坐下來,接了一杯威士忌,米夏突然舉杯說∶“為這藝術舒適的豪華之家━
━”對於這幢公寓的格調和氣派,米夏毫不掩飾他人全然的沉醉、迷惑、欣賞與崇
拜。其實這並沒有什麼不對,公平的說,這房子畢竟是少見的有風格和脫俗。而米
夏的驚歎卻使我在約根的面前有些氣短和不樂。
“阿平,請你聽我一次話,他這樣有水準,你━━”米夏忍不住用中文講起話
來。
我假裝沒有聽見,沉默著。正是大夢初醒的人,難道還不明白什麼叫做蓋世英
雄難免無常,榮華富貴猶如春夢嗎?
古老木雕的大茶几上放著我的幾本書,約根忙著放“橄欖樹”給我們聽。這些
東西不知他哪裡搞來的,也算做是今夜的佈景之一吧,不知我最厭看的就是它們。
波斯地氈,阿拉伯長刀,中國錦繡,印度佛像,十八世紀的老畫,現代雕塑,中古
時代的盔甲,錫做的燭臺、銀盤、銅壺━━沒有一樣不是精心挑選收集。
“收藏已經不得了啦!”我說,衷心的嘆了口氣。
“還差一樣━━你猜是什麼?”他笑看著我,眼光中那份收藏家的貪心也掩飾
不住了。
剛剛開始對他微笑的臉,又刷一下變了樣子。
我嘆了口氣,坐在地氈上反手揉著自己的背,右肩痠痛難當,心裡一直在對自
己說∶“我試了,試了又試!再沒有什麼不好交代的,住兩日便搬出去吧!”
約根走去打電話,聽見他又叫朋友們過來。每一次相聚,他總是迫不及待的拿
我顯炫給朋友們看,好似一件物品似的展覽著。
米夏緊張的用中文小聲說∶“喂!他很好,你不要又洩氣,再試一次嘛!”
我走開去,將那條蒼蒼茫茫的“橄欖樹”拍一下關掉,只是不語。
旅程的第一站還沒有進入情況,難纏的事情就在墨西哥等著。這樣的事,幾天
內一定要解決掉。同情心用在此地是沒有價值的。
門鈴響了,來了約根的同胞,他們非常有文化,手中捧著整整齊齊的十幾本書
和打字資料,仔細而又友愛的交給我━━全是墨西哥的歷史和地理,還有藝術。
我們一同談了快三小時,其實這些上古和馬雅文化,在當年上馬德里大學時,
早已考過了,並沒有完全忘記。為了禮貌,我一直忍耐著聽了又聽━━那些僵死的
東西啊!
他們不講有生命的活人,不談墨西哥的衣食住行,不說街頭巷尾,只有書籍上
訴說的史料和文化。而我的距離和他們是那麼的遙遠,這些東西,不是我此行的目
的━━我是來活一場的。
“實在對不起,米夏是我的助理,這些書籍請他慢慢看。經過二十多小時的飛
行,我想休息了!”
與大家握握手,道了晚安,便走了。
米夏,正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的年齡,新的環境與全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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