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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車
掌吊在門外,公路上若是有人招手,車尚沒有停穩他就跳了下去,理所當然的幫忙
乘客搬貨物和行李,態度是那樣的熱心而自然,拚命找空隙來填人和貨,車內的人
擠成沙丁色,貨裡面當然另有活著的東西�瘦瘦的豬,兩隻花雞。因為不舒服的緣
故,那隻豬沿途一直號叫。
一對路邊的夫婦帶了一臺爐子也在等車,當然爐子也擠進來了,夫婦兩人那麼
幸福的靠在爐子邊,那是天下唯一的珍貴了。
泥沙飛揚的路上,一個女人拿著小包袱在一座泥巴和木片糊成的小屋前下車,
裡面飛奔出來幾個衣衫襤褸的孩子,做母親的迫不及待的將手中幾片薄餅乾散了出
去。那幅名畫,看了叫人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
這兒是青鳥不到的地方,人們從沒有聽過它的名字,便也沒有夢了。
米夏與我一個村一個鎮的走。太貧苦的地方,小泥房間裡千篇一律只有一張吊
床。窗是一個空洞框框,沒有木板更沒有玻璃窗擋風。女人和一堆孩子,還有壯年
的男人呆呆的坐在門口看車過,神色茫然。他們的屋旁,大半是坡地,長著一棵桔
子樹,一些玉米稈,不然什麼也不長的小泥屋也那麼土氣又本分的站著,不抱怨什
麼。
看見下雨了,一直擔心那些泥巴做成的土房子要衝化掉,一路怔怔的想雨停。
宏都拉斯的確是景色如畫,松林、河流,大山,深藍的天空,成群的綠草牛羊,實
在是一幅幅大氣魄的風景。
只是我的心,忘不了尚途那些貧苦居民的臉孔和眼神,無法在他們善良害羞而
無助的微笑裡釋放出來。一路上,我亦是怔怔。
旅行了十天之後,方抵達宏都拉斯與瓜地馬拉的邊境。馬雅人著名“哥龐廢墟
”便在叢林裡了。
這一路如果由首都直著轉車來,是不必那麼多時間的,只因每一個村落都有停
留,日子才在山區裡不知不覺的流去了。
有生以來第一次,全身被跳蚤咬得盡是紅斑,頭髮裡也在狂癢。那麼荒涼的村
落,能找到地方過夜已是不易,不能再有什麼抱怨了。
還是喜歡這樣的旅行,那比坐在咖啡館清談又是充實多了。
到了鎮名便叫“哥龐廢墟”的地方,總算有了水和電,也有兩家不壞的旅舍,
冷冷清清。
我迫不及待的問旅舍的人供不供熱水,得到的答覆是令人失望的。
山區的氣候依舊爆炸冷,決定不洗澡,等到去了中北部的工業城“聖彼得穌拉
”再找家旅館全身大掃除吧!
這片馬雅人的廢墟是一八三九年被發現的,當時它們在密密的雨林中已被泥土
和樹木掩蓋了近九個世紀。
據考證,那是公元后八百年左右馬雅人的一個城鎮。直到一九三○年,在發現
了它快一百年之後,才有英國人和美國人組隊來此挖掘、重建、整理。可惜最最完
整的石雕,而今並不在宏都拉斯的原地,而是在大英博物館和波士頓了。
雖然這麼說,那一大片叢林中所遺留下來的神廟,無數石刻的臉譜、人柱,仍
是壯觀的。
在那微雨寒冷的清晨,我坐在廢墟最高的石階頂端,託著下巴,靜靜的看著腳
下古時稱為“球場”,而今已被一片綠茵鋪滿的曠野,幻想一群高大身軀在馬雅人
正在打美式橄欖球,口中狂嘯著滿場飛奔。
千古不滅的靈魂,在我專注的呼喚裡復活 生。神秘安靜佈滿青苔的雨林裡,
一時鬼影幢幢。
我撿了一枝樹枝,一面打草一面由廢墟進入叢林,驚見滿災青苔掩蓋的散石,
竟都是刻好的人臉,枕頭般大的一塊又一塊。豔綠色的臉啊!
一直走到“哥龐河”才停了腳步,河水千年不停的流著,看去亦是寂寞。
米夏沒有進入樹林,在石階上坐著,說林裡有蛇。竟不知還有其他或許更令他
驚怕的東西根本就繞著他,只是他看不見而已。
當我們由“哥龐”到了工業城“聖彼得穌拉”時,我的耐力幾乎已快喪失盡了
。
路面是平滑而大部分鋪了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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