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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時,隨身掛著的鏈條和刻著我名字的一隻戒子,都交給了母親。
自己手上一隻簡單的婚戒,脫脫戴戴,總也捨不得留下來。幾番周折,還是戴
著走了那麼多路。
飛機抵達博各答的時候,脫下了八年零三個月沒有離開手指的那一個小圈,將
它藏在貼胸的口袋裡。手指空了,那分不慣,在心理上便也惶惶然的哀傷起來。
夜深了,不該在機場坐計程車,可是因為首都博各答地勢太高,海拔兩千六百
四十公尺的高度,使我的心臟立即不適,針尖般的刺痛在領行李時便開始了。沒敢
再累,講好價格上的車,指明一家中級旅館,只因它們有保險箱可以寄存旅行支票
和護照。
到了旅館,司機硬是多要七元美金,他說我西班牙話不靈光,聽錯了價格。
沒有跟他理論,因為身體不舒服。
這是哥倫比亞給我的第一印象。
住了兩日旅舍,第三日佈告欄上寫著小小的通告,說是房價上漲,一漲便是二
十七元美金,於是一人一日的住宿費便是要六十七元美金了。
客氣的請問櫃檯,這是全國性的調整還是怎麼了,他們回答我是私自漲的。
他們可以漲,我也可以離開。
搬旅館的時候天寒地凍,下著微雨,不得已又坐了極短路的計程車,因為冬衣
都留在巴拿馬了。
司機沒有將碼錶扳下,到了目的地才發現。他要的價格絕對不合理,我因初到
高原,身體一直不適,爭吵不動,米夏的西班牙文只夠道早安和微笑,於是又被迫
做了一次妥協。
別的國家沒有那麼欺生的。
新搬的那家旅館,上個月曾被暴徒搶劫,打死了一個房間內的太太,至今沒有
破案,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倒是門禁森嚴了。
初來首都博各答的前幾日,看見街上每個人緊緊抱著他們皮包的樣子,真是驚
駭。生活灸這麼巨大的,隨時被搶的壓力下,長久下去總是要精神衰弱的。
米夏一來此地,先是自己嚇自己,睡覺房間鎖了不說,尚用椅子抵著門,每次
喚他,總是問了又問才開。
便因如此,偏是不與他一起行動,他需要的是個人的經歷和心得,不能老是隻
跟在我身邊拿東西,聽我解釋每一種建築的形式和年代。便是吃飯罷,也常常請他
自己去吃了。
個人是喜歡吃小攤子的,看中了一個小白餅和一條香腸,炭爐上現烤的。賣食
物的中年人叫我先給他二十五披索,我說一手交錢一手交餅,他說我拿了餅會逃走
,一定要先付。
給了三十披索,站著等餅和找錢,收好錢的人不再理我,開始他的叫喊∶“餅
啊!餅啊!誰來買餅啊!”
我問他∶“怎麼還不給我呢?香腸要焦了!”
我說∶“給什麼?你又沒有付錢呀!”
這時旁邊的另一群攤販開始拚命的笑,望望我,又看著別的方向笑得發顫。這
時方知又被人欺負了。
起初尚與這個小販爭了幾句,眼看沒有法子贏他,便也不爭了,只對他說∶“
您收了錢沒有,自己是曉得的。上帝保佑您了!”
說完這話我走開,回頭到那人笑了一笑,這時他眼睛看也不敢看我,假裝東張
西望的。
要是照著過去的性情,無論置身在誰的地盤裡,也不管是不是夜間幾點多鍾自
己單身一個,必然將那個小攤子打爛。
那份自不量力,而今是不會了。
深秋高原的氣候,長年如此。微涼中夾著一份風吹過的悵然和詩意。只因這個
首都位置太高,心臟較弱的人便比較不舒服了。
拿開博各答一些小小的不誠實的例子不說,它仍是一路旅行過來最最堂皇而氣
派的都市。殖民時代的大建築輝煌著幾個世紀的光榮。
雖說這已是一生中第一百多個參觀過的博物館,也是此行中南美洲的第十二個
博物館了。可是隻因它自己說是世上“唯一”的,忍不住又去了。
哥倫比亞的“黃金博物館”中收藏了將近一萬幾千多伯純金的藝術品。製造它
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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