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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父死了沒有多久,那個打獵的青年上到我的山坡來,他對我說∶“哈娃,
你外祖父要你住到我家去。”
我站在玉米田裡直直的望著這個英俊的青年,他也象外祖父似的,伸手摸了一
下我的頭髮,那時候,他的眼睛,在陽光下湖水也似的溫柔起來。
我沒有說一句話,進屋收拾了一包清潔的衣物,掮起了外祖父的藥袋,拿了一
串掛在牆上的繩索交給這個獵人。
於是我關上了小屋的門,兩人拖著一群駱馬和綿羊還有外祖父的一隻老狗,向
他的家走去。
我的丈夫,其實小時候就見過了,我的狗幾年前在山裡打過架。
當時他在打獵,我一個人在找草藥,回家時因為狗被咬傷了,還向外祖父告過
狀。
外祖父聽到是那個年輕人,只是慈愛而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微笑著,不說什麼
。
沒曉得在那時候,他已經悄悄安排了我的婚姻。
有了新的家之後,我成了更勤勞的女人,丈夫回來的時候,必有烤熟的玉米餅
和煮熟的野味等著他。那幢樸素的小屋裡,清清潔潔,不時還拿尤加利的樹葉將房
間燻得清香。
我們的族人大半是沉默而害羞的,並不說什麼愛情。
黃昏來臨時,我們一樣坐在屋前,沉靜的看月亮上升。而我知道,丈夫是極疼
愛我的。
那時候,村裡的藥師已經由我來替代了。
如同外祖父一個作風,治療病家是不能收任何報酬的,因為這份天賦來自上天
,我們只是替神在在做事而已。
雖是已婚的婦人了,丈夫仍然給我充分的自由,讓我帶了狗單獨上山去摘草藥
。
只因我的心有了惦記,總是採不夠藥就想回家,萬一看見家中已有丈夫的身影
在張望,那麼就是管不住腳步的向他飛奔而去。
那時印加帝國已經到了末期,兩邊的國王起了內戰,村裡的人一直擔心戰爭會
蔓延到這山區來。
雖然我們已成了印加人收服的一個村落,對於他們的祭司和軍隊,除了畏懼之
外,並沒有其他的認同,只希望付了稅捐之後,不要再失去我們的男人。
戰爭在北面的沙拉薩各打了起來,那兒的人大半戰死了。
北部基託的阿達華的國王贏了這場戰役,華斯達王被殺死了。
也在內戰結束不多久,丈夫抱了一隻奇怪的動物回來,他說這叫做豬,是低原
的人從白人手中買下來的。
我們用馬鈴薯來喂這隻豬。當時並不知豬有什麼用處。
三隻駱馬換回了這樣的一隻動物是划不來的。
村裡偶爾也傳進來了一些我們沒有看過的種子。
我渴切的等待著青禾的生長,不知種出來的會是什麼樣的農作物。
有關白人的事情便如一陣風也似的飄過去了,他們沒有來,只是動物和麥子來
了。
平靜的日子一樣的過著,我由一個小女孩長成了一個婦人。我的外祖父、父親
、母親都消失了,而我,正在等待著另一個生命的出世。
做為一個藥師的孫女,當然知道生產的危險,村中許多婦人便是因此而死去的
。
黃昏的時候,丈夫常常握住我的手,對我說∶“哈娃!不要怕,小孩子來的時
候,我一定在你身邊的。”
我們辛勤的收集著羊毛,日日紡織著新料子,只希望嬰兒來的時候,有更多柔
軟而暖和的東西包裹他。
那時候,我的產期近了,丈夫不再出門,一步不離的守住我。
他不再打獵,我們每餐只有玉米餅吃了。
那隻豬,因為費了昂貴的代價換來的,捨不得殺它,再說我們對它也有了感情
。
一天清晨,我醒來的時候,發覺門前的大鑊裡煮著幾條新鮮的魚。這使我大吃
一驚,叫喊起丈夫來。
心湖裡滿是跳躍的銀魚,可是百年來,沒有一個人敢去捉它們,畢竟那兒沉著
我們祖先的身體啊!
丈夫從田上匆匆的跑回來,我痛責他捕魚的事情,他說∶“哈娃!你自己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