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那是一個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的病癆鬼呢?
不少人看呆了眼,但趙慎琢並不知情。
他先前扮作送菜的農戶,混進過侯府一次,卻不曾見過臨陽侯的真面目。
此時,他更不知道裴嶽棠竟然親自來迎新娘子拜堂。
裴嶽棠由侍從扶著走到花轎前,喜娘掀起簾子,隨後將紅豔豔的綢緞的兩頭各塞到新人的手中。趙慎琢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比自己高出不少的身影在面前晃,他以為是代侯爺拜堂的人,順從的跟隨著紅綢的牽引,邁入侯府大門。
禮畢後,趙慎琢被帶入洞房,從鍾家帶來的丫鬟青芸透過門縫張望了好一會兒後,躡手躡腳的回到床前,一邊撫著自己的胸口一邊長長的舒口氣。
“表少爺知不知道,和您拜堂行禮的人是臨陽侯?”
“誒?!”趙慎琢一把扯掉頭上的紅蓋頭,驚詫道:“他臉色如何?身體看著如何?”
青芸答道:“一路上都得由侍從攙扶著才行,畢竟眼睛看不見呀。依我的經驗來看,侯爺的臉上肯定抹了胭脂,讓氣色看起來不錯。”
趙慎琢揚了揚眉角,“這你都能看出來。”
“嘻嘻。”青芸沒大沒小的捏了捏趙慎琢的臉頰,“我是誰呀?您看,您的妝容還是我畫的呢,保準兒誰都看不出您是個男的。”
趙慎琢避開她的手,“這就好,等我們一拿到東西就趕緊走。”
青芸點點頭,自從知道小姐和表少爺的打算,她沒有一日能安下心來,只盼著早日離開侯府,過安穩日子。萬幸改朝換代之後,許多高門貴胄漸漸的衰敗,鍾家便是其中之一,如今已經不剩什麼人了,天南海北的零散各地。等她們逃之夭夭,小姐早已不知去了何方,憑裴家的勢力,想找也找不到了。到時候八成為了臉面,編個諸如“侯爺夫人突染重病”之類的謊話騙騙外人,此事就這麼揭過去了。
可是……她注意到表少爺的神色——安然之中透出幾分猶疑,似乎有心事。
難不成他自己對此事沒十足的把握?
“表少爺,您有把握我們能安全離開吧?”她不得不多嘴問一句。
趙慎琢沒有答話只是點頭,目光在屋內陳設上飄忽了一陣子。
青雲鬆口氣,只要能安全離開就好,表少爺的煩心事她可沒多餘的心思和能耐幫忙。
兩個人摸了點東西吃喝聊天,等著時辰差不多了再開始行動。
誰料想眼看天色漸漸沉下去,院門前忽地想起喜氣洋洋的喧鬧聲,青芸透過門縫瞧見被人群簇擁在當中的紅衣男子,大驚失色,回頭對趙慎琢小聲說道:“侯爺來了!難不成病成這般模樣了,還想硬上,好給他們裴家留下香火?”
作者有話要說:
☆、夢魘
趙慎琢按住她的肩膀,語氣鎮靜,“莫慌,若真是如此,屆時洞房之中僅剩我和他兩個人,還怕對付不了一個病癆鬼?”
青芸覺得有理,鎮定下心神來,替趙慎琢披好蓋頭。
房門被推開,一大群人如同洪水一般湧進來。侍從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臨陽侯,緩步走到床榻前,喜娘將一支秤桿塞進他手裡。
“請侯爺掀蓋頭。”
在侍從的幫助下,眼盲的裴嶽棠揭開了新婚妻子的蓋頭。趙慎琢裝作一般女兒家嬌羞的模樣,微微低下去頭,垂在鬢邊的寶珠在燭光的照耀下,散發出瑩瑩的光彩,映在他臉上,一時讓人看不大清楚。
眾人從前皆不知鍾大小姐的模樣,隱約看見一羞澀麗人,於是歡呼著看兩位新人喝下交杯酒,然後便依次退出洞房,不敢鬧得太兇,生怕給今日本就勞累的臨陽侯雪上加霜。
青芸擔憂的看一眼,見趙慎琢衝他眨眨眼,也只好寄託於這位表少爺能夠聰明的擺脫洞房花燭之夜的危機。
紅豔豔一片的洞房裡只剩下新婚的“夫妻”,本該是郎情妾意被翻紅浪的時候,但兩個人靜靜的相對而坐。甚至趙慎琢全神貫注,袖中的手準備隨時出擊。
裴嶽棠沒有說話,抬起手來,指尖輕輕的按在趙慎琢的臉頰上。
“我會用盡我這一生最大的努力,帶給你幸福。”
趙慎琢心裡一沉,表面上仍不開口,繼續裝嬌羞。
裴嶽棠似乎並不太在意,修長而蒼白的手指仔細的撫過趙慎琢的臉,一寸一寸,從眉梢到鼻樑,再到嘴唇,彷彿是在撫摸一樣絕世的珍品。
趙慎琢默默的忍著,他聽說過有些眼盲的人,能夠透過摸臉而得知別人的長相。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