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方天觚(第2/9 頁)
手中的絹布重新卷好,放到袖筒之中。
這卷絹布上是不會引起父王戒備的刀劍盾戟,也不是價值連城可以變賣的金器,而是珍貴的青銅器。很多都是商周時期的古董,象徵意義要大於實際意義,這也是秦王能隨手大方的原因。
嗯,自家侍讀應該會很喜歡吧……
因為和自家侍讀有個糟糕的相處開端,害得後者被其他人欺負,甚至差點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死去,扶蘇後悔莫及,想盡辦法期盼可以討好對方。
只是自家侍讀也並不是如真正的十二歲孩童那般容易接近,扶蘇也不知該從何處入手,正好前幾日看到自家侍讀用炭條在木片上描畫青銅器的器型,八成是為了方便嬰那小子辨認,才想到若是有實物,恐怕會更方便。
正想著找機會請父王開啟私庫轉轉,就憑空得了這麼多古董青銅器,扶蘇的心情一直都不錯,現在連笑容都多了幾分真心。有許多人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可也都沒多想,畢竟如硬骨頭般的趙國終於被秦國收入囊中,上到秦王,下到販夫走卒,都難以抑制心中的喜悅之情。
在這舉國上下都一片歡騰之際,如若有人整日愁眉苦臉,便會異常引人注目。
綠袍少年身邊就有一個這樣的人。
自從趙國首都邯鄲被攻陷的訊息傳來後,嬰就已經悶悶不樂許久了,因為他尚未謀面的父親成蟜叛了秦國,正是降了趙國。而現今趙國被滅,秦王政也絕對不可能放著世上唯一一個足以威脅他王位的弟弟存在。成蟜的性命,其實自從他爭王位輸給秦王政之後,就已經被註定了。
嬰也能想明白這一點,可是想明白並不代表可以接受。
“莫要多想了。”少年上卿放下手中的竹簡,這已是嬰這小子今晚第五次走神了。就算是情有可原,少年上卿也覺得有些煩躁,若是嬰無心聽課,他還給他講什麼?自己不如利用這個時間多看幾卷書。
在一旁伺候順便蹭課聽的采薇連忙上前端茶倒水。他們現在雖然還住在鹿鳴居,但擺設都已煥然一新,不僅油燈點足了八盞,亮如白晝,火盆也燃了兩個,甚至連清和香都已經點了起來,屋中瀰漫著一股令人心緒安寧的芳香。
“阿羅,你莫生氣。”嬰也察覺出來小夥伴煩躁的心情,直接沒皮沒臉地貼了上去,像是小獸一樣在綠袍少年的背後討好地蹭了蹭。大公子送來了好多種綠色的長袍,今天少年穿的是一件青翠色的明緯深衣,領口和衣袖都用金線繡著雲紋,令布料有種厚重的垂墜感。當然,手感也很好,嬰忍不住用臉多蹭了兩下。蹭完之後還不忘抬手摸了摸綠袍少年的臉頰,光滑的,沒有任何傷疤。天知道那天晚上看到受了傷回來的阿羅,他有多憤怒,還好沒有留疤。究竟是誰那麼可惡!
“今晚就到此為止吧。”即使有再多的氣,也沒法對小夥伴發火。綠袍少年不肯承認自己心軟,而是輕嘆一聲,開始整理手中的書卷。一旁的采薇見狀也忙放下茶壺,擦淨了雙手幫忙。
“阿羅,前幾日教我的那些青銅器型,我已會背了!”嬰見勢不妙,連忙表功。他的母妃在他還未滿週歲的時候,就拋下還在襁褓中的他改嫁了。他從小就一個人孤零零地長大,好不容易交了一個朋友。他永遠會記得,那個漆黑的夜晚,這位年輕的少年上卿點燃了他屋裡的油燈,就像是照亮了他一片黑暗的人生,令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是絕對不可能放手的。
綠袍少年回頭看了嬰一眼,反手拍了拍他的額頭,淡淡道:“好,明日就考你。”
嬰心中“咯噔”一下,心忖晚上還是臨時抱下佛腳,再多看兩遍的好。
綠袍少年注視著他乖乖地翻開那些木片,心中想的卻是其他事情。
據鷂鷹說,運送趙國戰利品的車馬明日就能進城。而秦王政前些日子就已經親至邯鄲,一是為了親自陣前犒勞王翦的大軍,再有大約是要報復當年他在趙國為質時得罪他的人。咸陽城現在是大公子扶蘇主事,無人管轄,自然無所顧忌,怕是明天就能擺出來顯擺。
果然,翌日,趙國戰利品便高調地在城中百姓們的歡聲雷動之中擺在了咸陽宮門前的大廣場上示眾。當然,屬於扶蘇的那部分青銅器古董,已經被他派人親自送到了鹿鳴居,在花園的空地上整整齊齊地擺了一大片,這還是選器型不一樣而擺出來的,重複的早就送進了庫中存放。
新冶煉出來的銅器,都是黃金般璀璨的顏色。只有埋在地下,因為土壤的侵蝕才會一點點地變成青綠色,才被稱之為青銅器。而且不管是用範鑄法、失蠟法還是渾鑄法制成的青銅器,都因為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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