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吞脊獸(第5/9 頁)
著這個規矩,即使他是將軍的兒子。
王賁頷了頷首,便示意自家兒子跟著他離開。可是沒曾想,一向聽話的王離卻遲疑了片刻,低聲央求道:“父親,我晚些出宮可好?”
這換了稱呼,可就是以兒子的身份在向父親求情了。王賁一想到自家兒子這樣筆挺地站著是為了等某人,心中就止不住一股怒氣油然而生。但左右五步以內都有著侍衛當值,王賁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教訓自家兒子,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沉聲道:“天黑之前歸家。”
“諾!”王離欣喜地應道,目送自家父親遠去。隨後目光就被遠遠走來的一抹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個身穿寬袖綠袍明緯深衣的少年,他的步伐很快,卻並不見有何失禮之處,反而姿態優雅,令人心曠神怡。那張還未長開的臉上猶帶稚氣,卻已經可以看得出來以後會是個無比俊俏的少年郎。在與王賁迎面遇到的時候,這位少年先一步躬身避讓,禮儀周全到無可挑剔。
王賁也回了半禮,因為這位少年看起來雖然年少,卻是兩年前在朝中赫赫有名的少年郎。十二歲的時候便被封為上卿,在當時是可以比肩丞相的職位。而且他也並不屬於宮內的內侍,是有官職在身的,所以就連王賁都不敢坦然受他的全禮。
不過王賁往前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看去,果然發現那少年快步走到自家兒子面前,兩人在咸陽宮主殿外的廣場上就不顧他人側目地喁喁細語起來。雖然那畫面看起來極其養眼,但王賁卻捏了下拳頭,決定給自家兒子的晚課加倍加量。
王離還不知道這個噩耗,他此時正開心地看著面前的少年,低聲道:“阿羅,我還以為今天見不到你了。”
“呼,大公子那邊政務有些忙,我才抽得出空來,還好時間來得及。”少年因為一路快步走得急,如玉的面龐上都暈著紅,說話都有些氣喘。他在袖筒裡掏了掏,卻並不是掏手絹出來擦汗,而是掏出來一個錦囊塞給了王離。
“這是……”王離先聞到的是錦囊上撲鼻而來的蘇合香,隨後再一捏,發現裡面也是軟綿綿的,應該是塞了絲帛。
“你第一次上陣,這是我綜合了魏國都城大梁周圍的地勢,設計出來的攻城計策。”少年的臉頰如同火燒,有些赧然地淺笑道:“只是拙計,應該會被大將軍笑話了。”
他口中的大將軍,自是指的王賁。王離心中感動,覺得少年頗為自己著想,當下不知該說什麼好。他一向口拙,著急之下更是抓耳撓腮。
“去吧,務必要平安歸來。”少年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方才因為要遞錦囊,所以站得近了些。
王離並不想這麼快就離開,但天邊的夕陽卻不等人,眼看就快要落山了。想起父親給的期限,王離只能不甘心地匆匆道了別,三步一回頭地出宮去了。
少年站在沉沉暮色中,一直目送著王離走出宮門,神色晦暗不明。
不久之後,在地平線吞沒了最後一縷陽光之時,少年的頭頂上傳來了一個促狹的聲音。
“哎喲喂,用這點小恩小惠就想籠絡住三代虎將的王家?你以為王翦是蒙恬那個好糊弄的嗎?小娃子你也未免想得太簡單了點。”
“嘲風,莫要胡言。阿羅送與那王離的錦囊之中定有妙計,看來魏國的氣運也到此為止了。”
“鷂鷹!你就會護這臭小子,小心把他慣壞了!”
一個尖細、一個渾厚的嗓音在咸陽宮主殿上空吵著架,但廣場上站崗警戒的侍衛們卻沒有一個人有反應。少年悄悄地翻了個白眼,只有在這時候,他才恨不得自己什麼都聽不到的好。那兩個傢伙一旦吵起來,那可真的是很煩。
準確說來,這咸陽宮的主殿上,存在著三個傢伙。
在殿頂各條垂脊端部的龍首,名叫鷂鷹。因生性喜歡眺望四方,故置於此。它自稱可以觀盡天下事,即使遠在天邊的事情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在殿頂岔脊的下端,又有一龍首,名叫嘲風,其生性膽大妄言。嘲風這傢伙喜歡低頭看著咸陽宮裡的八卦,無論大小事,鉅細無遺,盡收眼底。
而在宮殿的正脊末端面朝內安放的那位叫螭吻,因傳說此獸好吞,在正脊之上作張嘴吞脊狀,故被稱之為吞脊獸。也有說其為海獸,喜登高眺望,噴水如雨不怕火,於是便把其置於此處,取“噴水鎮火保平安”之意。不過少年倒沒怎麼見螭吻說過話,因為這傢伙喜歡睡覺,尤其喜歡曬著太陽睡覺。少年極其懷疑是因為它的這個嗜好,才選了房頂上的這個位置。
不過螭吻是真的很厲害,少年曾見過去年夏天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