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骨鳴鏑(第5/11 頁)
要,卻沒有重要到令他做出違背自己信念和尊嚴的地步。
青年上卿按了下手臂上的血障,面板又恢復了白皙,但當他鬆開手指後,血障就像是跗骨之蛆一樣,重新又浮現出來。
他還能掩人耳目地在人前活動多久?就算他經常往兵營中跑,大公子扶蘇也應該隱約都有些懷疑了吧?
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青年上卿握緊了雙手,俊容上滿是不甘。他還沒有看到他的大公子扶蘇登上那尊寶座呢……
“阿……阿羅……你在嗎?”被煙霧繚繞的狻猊石刻中,傳來了嘲風咋咋呼呼的聲音。也許是因為距離太過遙遠,所以還夾雜著嘈雜的風聲。
“在。”青年上卿卷下袖子,把瘀痕累累的手臂重新遮蓋好,“咸陽可有何新鮮事?”
嘲風立刻不負他期望地開始八卦。
沒錯,青年上卿每三個月風雨無阻地來瓦勒寨陪同換防,就是因為狻猊石刻只有在特定的位置,才能與嘲風和鷂鷹通話。大公子扶蘇暫時離開咸陽的政治中心一段時間,但並不代表他要放棄對咸陽事態的控制。
一邊聽一邊把嘲風所說的這三個月以來發生的事情記在腦海裡,再和從咸陽傳來的線報一一比對,青年上卿的身體雖然已經開始僵化,但頭腦一如往日般聰慧。
雖然嘲風八卦,但事實上能讓它記在心間的大事也沒幾件,很快它就彙報完了,開始打滾撒嬌。
“阿羅,我好想你啊!你什麼時候回來啊!螭吻一直在睡覺,我每天只能和鷂鷹拌嘴,好無聊啊!”
“應該還要一段時間。”青年上卿解釋道,無聲地嘆了口氣。
“哼,真不開心。”嘲風生氣地冷哼一聲,隨後彆彆扭扭地努嘴道,“唉,連鷂鷹也看不到你,只能每隔三個月跟你這麼通通話,若是你不小心死在沙漠中,我們都不知道。”
“嘲風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嗎?”鷂鷹在一旁受不了地插嘴。
青年上卿苦笑,嘲風的個性還真是沒人能受得了呢。
是的,鷂鷹雖然號稱能看盡天下事,但也不是所有地方都能看得到,它也是透過其他脊獸的眼睛來看盡天下事的,也就是說必須要有房屋,屋頂還必須要有脊獸石刻才行。而北疆一帶,房屋也都是極其簡陋的,連帳篷都是臨時搭建的,所以根本不在鷂鷹的勢力範圍。
其實這個也蠻好解決的,只要在上郡的某個屋頂上裝只脊獸就可以了,但他身體的異常,並不想讓兩隻脊獸這麼快就發現,所以才一直用其他理由搪塞。
不過偶爾和兩隻脊獸聊聊天,確實心情會變得輕鬆一些。有時候,青年上卿也會想,若他選擇做個沒心沒肺無牽無掛的人,也許就不會如此痛苦煩惱了。
可是,那也不會是他了。
香爐裡的薰香球很快就燃燒殆盡,狻猊也重新安靜了下來。它所需的煙火也並不多,即使現在再燃著一個薰香球,也不能讓狻猊醒過來了。
青年上卿拿起一旁的絲帕,仔細地擦著狻猊頭上的香灰,卻在片刻之後停滯了動作,任由那絲帕從他指尖滑落。
因為一柄鋒利的短劍正橫在了他的脖頸間。
“噓……不要出聲。”帶著古怪口音的男聲,在他的耳邊突兀地響起。
青年上卿聽話地一動未動,在北疆一年多,他也聽過這種古怪的口音。
這是匈奴人學說秦語時,捋不平的舌頭造成的口音。
也就是說,他的帳子裡,居然跑進了一個匈奴人!
聽這人的聲音,雖稱不上中氣十足,但絕沒有痛苦之意,對他也沒有怨恨之情,所以應該不是今天他用手弩射中擒獲的那位俘虜。看來王離的手下還沒不中用到那種地步,不過居然讓軍營重地之中混進了異族人,這營防也沒好到哪裡去。
青年上卿的頭腦飛速運轉著,身後那人又再次開口:“我聽到有說話聲,帳內可還有他人?”
感覺脖頸上的利刃又加重了些許力道,青年上卿琢磨著對方應該在帳外沒有待太久,而最後嘲風都在說一些無痛關癢的話,並沒有什麼機密。他略略放心,平心靜氣地淡淡道:“無人,在下自言自語而已。”
“哼!”那人又怎麼肯信,但這軍帳也就轉身的大小,有沒有人一覽無餘。
青年上卿留神聽著身後人的動靜,卻見此人繞到了他的面前,雖然收了匕首,卻直接拿了他掛在帳中的手弩。已經上了弦的箭鏃就直直地對著他,在燭火下閃著寒光,讓人不敢輕舉妄動。
但青年上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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