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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桂林之前,17號給我打的電話,又給王蒙打電話,叫他做我 的工作,他也不會做。
舒群說,從你的話裡,我記住你說的一點:要幹,編輯部要改組,要進步。團結下去,不能以哪個人說了算。稿子的事不能一個人說了算。再有,尊老敬老應當,不等於抹殺是非 。
那天晚上,舒群、雷加、曾克都強調要搞好團結,改進工作,希望劉紹棠能留下來,和大家一起好好共事,雙方開誠佈公。談話氣氛還好,但問題仍然沒有解決。丁玲回京後,雷 加把那次談話的筆錄材料交給她。
3月28日上午10點半,丁玲乘坐一夜火車,從南寧到了長沙。她不顧旅途勞頓,到賓館裡住下來,立即給劉紹棠寫了一封長信:
我走前曾經想去看你,同你談談,但因我咳嗽頭痛,又知你正在參加北京市人代會,很忙,沒有如願。自從我們對你的稿子發表了一些你不能接受的意見以後,我心裡一直不安, 一直想找你。我以為我們終究會找到共同的語言,能彼此更加接近,成為好友的。我們原來本是有共同點才聚合在一塊兒的,怎麼能為一點點的意見不合而放棄我們的理想事業呢 ?這一點意見不一致,但還可能有許多是一致的嘛。我們願意在一塊主編一個刊物就是很好的嘛。我們編一個刊物,是有共同的理想的嘛,就是為著要宣傳馬克思主義現實主義的 社會主義的文學事業嘛,就是要旗幟鮮明,發表一些比較優秀的文學作品,要搞大團結的嘛!我們就要首先自己能團結,不以一點點自己意見而鬧分裂的嘛。即使真理在自己手裡 ,也要平等對待,和和氣氣商量的嘛。我和你過去雖然不太熟,不太瞭解,但你的為人,正直,講義氣,不畏權勢,我是尊敬的。如果一點都不瞭解,怎麼能邀請你來合作咧。難 道我是那麼一個講利用,過河拆橋的小人嗎?如果我是一個爭權奪利的小人,我能犧牲我可憐的一點點時間,不去寫我的長篇小說而來找麻煩的事,辦什麼鬼刊物嗎?我對你是不 失去信賴的,我相信你會明白過來的。自然我還是有缺點的。我關心刊物的日常工作太少,對你,只以為要你一心寫作為主,養病為主,一時少管閒事,沒有體會到你對刊物的熱 心,你是願意分神多看稿件的。每個主編都有權決定稿件的取捨,但如果有爭論,則須民主決定,每個人都無權獨斷獨行。《中國》組織工作有缺點,人少,人老,致使分工不明 確。負責人都是臨時湊在一起,彼此有大致瞭解,但都不十分熟悉,需要一個過程,大家的思想才能逐漸一致,才能減少工作上發生某些不合拍。我們應該建立革命者的友情,避 免感情用事,鬧派性鬧意氣。應該平等相處,彼此相信,不是彼此猜疑。我們都是直性子人,可能容易發生一時的見解矛盾,但正因為如此,也就容易釋然,容易和好,我是這樣 想的,也盼望是這樣,不知你以為然否。在當你的思想、我們的看法不統一時,是否可以暫時放在一邊,以後再說,先團結起來幹工作吧。現在家裡是舒群、雷加、牛漢在負責, 你儘管先同他們談談,他們都比我能幹,客觀,希望你們合作得好。我大約四月中旬可以回來,回來作檢討,請你們寬恕。五月也可能出國,四、五、六期都是舒群管。我當儘量 幫助。
信的末尾說明:“這封信開頭寫在桂林,收尾在長沙。”
丁玲回到北京後,4月16日,接到劉紹棠4月14日的覆信。
收到您的長信。聽家人講,您在赴廣西前夕,曾給我打過電話。您是我的老前輩,我很過意不去。《中國》主編六人,以您為首,都曾想齊心合力辦好一件當代中國文壇的大事。 艱苦創業時,大家各盡所能,共同奮鬥。為什麼開啟了局面,反而難以合作下去呢?您更應該多想一想。我們之間,是合作共事,而不是上下級關係,您在六人之間,是協調,不 是領導。那麼,這些日子,究竟是誰忘掉了分寸,獨斷專行,不尊重別人,傷害了這個本來志同道合的集體?團結,只能是大家的向心的凝聚,而不是對一個人的服從和依附。
您依靠您的親信,您的親信依附於您。事事向您和陳明同志請示,而我和另外的某些主編則不能與聞,不得而知,您怎麼就沒有感到不正常呢?安排編輯部的組成人員,跟誰商量 過?我們推薦的人,為什麼遭到拒絕?為什麼我多次提出意見和建議,都不被考慮,是不是怕被打破一統天下?第一期的大部分小說,第二期的一部分小說,是我組稿和安排的。 為什麼第三期的小說安排在接受我的設想之後,忽然又以‘照顧’我的身體和創作為名,另行籌劃?種種不正常的現象,如果您是無心,那麼某些人卻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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