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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你是他什麼人,不是我考慮的問題。你不知道,我父親去世後,我和我母親在一起,我和我的媳婦,都很孝敬她老人家,我們現在的生活,過得多麼好!”
媽的!呂六號是劉正坤的兒子,那麼,我,畫家柳偃子又是他什麼人?我父親劉正坤,究竟有多少兒子?我的身世,找誰去考察,怎麼考察?我想,事已至此,真使人恐怖害怕!我似乎記得,父母都曾隱約談及過他們另一個兒子的情形。母親說早已經扔掉餵了野狗,父親說,他生下來像羚羊一樣叫了一聲就已經死去。難道,如果真那樣,我們弟兄倆和瑁黧佳葦之間,又算什麼呢?性伴侶的交換?又一種“派對”?絕妙的恥辱的命運的宿命的“派對”啊!我們人類怎麼總在這種怪異的“派對”中,地下的,有公開的,合理的,荒唐的“派對”中,樂此不疲,糾纏不清?說不定當年我和瑁黧在女兒湖遇到的那幾對交換某伴侶新新人類青年男女,還不是最令人深惡痛絕的!難道人類到頭來真擺脫不了一場行為藝術表演的命運?離開了動物界,我們究竟走了多遠?還是趕快離開吧!我想,這些夢魘般的壞訊息,怎麼老像瘋狗野狗一樣咬著我狂追不停?看來我不得不離去。即已離去,那麼,考不考察我的出身,就已經不是很重要的了。但是,我絕對不許誰,包括呂六號,侮辱我的父親劉正坤。他們那一代,絕對不是像你們一樣,沒有澳門香港賭博,沒有下屬送錢送女人就過不下去生活的人。他們的事業和使命,都不是為了女人而存在。或者因他們的存在,使女人過得更好。儘管我也知道,他曾把美好的感情,深深壓在心中,直到帶進墳墓。
聖湯(9)
而呂六號,我當然不願意叫他哥哥,儘管他對我母親很好很孝敬,哪怕他就是我本人,畫家柳偃子的另一種稱謂,或者,暗黃小樓紅色貴族某後代的另一種命運,我也決心不理他。我認為他純粹是為自己瞎扯狡辯。別人給他送錢送女人,他收不收,收了之後,如此坦然,完全和我們父輩的愛情遺憾不遺憾,他對母親孝順不孝順,他和媳婦關係好不好,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有,應該正好相反,而是他自己怎樣在處置自己的生命態度。可是,他還在我耳邊喋喋不休。
“洪秀全,石達開,你怎麼只記得這兩個輸了的賭徒?你怎麼不記得賭贏了的秦始皇和朱元璋呢?再說,我那點錢和女人,算什麼呢?我在我的辦公大樓裡進出,當然不會如行屍走肉。越來越美好的生活,將在我和我的同事們,越來越繁忙的工作中實現。我們有堅定的目標,我們正努力向這個目標邁進。哪朝哪代不都是這麼在過?這不順眼,那不順眼,你是仙人,還是怪物呢?告訴你吧,說不定你感到痛心疾首的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說得多麼可怕,多麼好!難道這樣的話,我還沒有聽厭煩麼?哦,既然如此,那我這個仙人和怪物就該離去,只留下你們這些藍一號、呂六號等等,平凡人和正常人,繼續往下過吧。什麼鬼話?這一切才剛剛開始,我不知道,未來還會有什麼。
我深深嘆了口氣。
“照顧好我們的母親吧。”我說,“無論如何,她畢竟是我們的母親,她受了那麼多的苦難。不管這些苦難,是她自己躲不掉的,還是我們這些不肖子孫賦予她的。謝謝你了!”
我拱手作揖。禮畢,不管得沒有得到呂六號的迴音,我都毫不猶豫地轉過身。
我的天!你猜,我抬頭撞見了誰?滿頭是血的原烏溪小鎮鎮長,“女兒山國際旅遊文化某某發展有限公司”原董事長郎天裁!渭河平原,藍一號家祖墳,被土匪點了“天燈”的土改徵糧工作隊隊長老商的塑像前,啊啊!天裁,哥,我們還是,也是弟兄麼?你不是被抓了麼?你不是被暗殺了麼?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嗚嗚,抓了又放了。暗殺了,又救過來了。都是我拿錢買來的這條命。可是,我沒有臉活下去啊!對不起我的親生父母啊。嗚嗚。哭著又要往老商的塑像上碰。
“不要碰了!”
我大喝一聲。
“別侮辱我們的革命先烈老商了。廖佐煌說了,你不是老商的後代,你是郎姓的乞丐,在女兒峽女兒洞裡撿來的光屁股的土匪野種。”
“哦啊啊!那我更沒臉活了。”
他捂著一臉鮮血跪下去。
其實,我想努力勸他,現在,土匪不土匪,已經無所謂了。何況是那時的土匪,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國家早就不興血統論那一套了!你僅僅是土匪兒子,並不能決定你一生非得像土匪那樣巧取豪奪,關鍵是你本人。
“回去吧,”我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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