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春時有序(五) 那鄭家世子爺,他好像……(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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苜蓿說完,忙推著還尚在病中的頭腦發昏的明玉往屋裡去。轉身揚起衣角那一剎,她們二人並未發覺在斜對面的西廂房裡,鄭泉越陡然聽見外頭的動靜,視線緊隨著她們回屋的背影,最終被兩扇木門隔斷。
庭院中樹杈輕晃,攪得他心裡和墨點子一樣的愧疚越暈越大。沿廊盡頭有門房小廝垂著手並步子走過來,止步側身,輕叩西廂房的門。“問鄭世子安。令堂讓小的來傳話,說有要事要同您講,這會兒人已經在前廳坐下了。”
鄭泉越聞言疑惑皺起眉。他母親鄭夫人素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會兒放著家裡頭那許多事兒不做,卻來他這裡尋人?
小廝沒瞧見他有動身的意思,尷尬扯著嘴角,只好硬著頭皮將腰背躬得更平了。“求世子莫要為難小的……”
然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眼前的人已經攏著衣袖抬腳往廊下跨出去了。鄭泉越人生得高,一副腿長得很,平素又是不愛拖拉的性子,轉眼就把小廝甩在身後好一截。
他入了前廳,便看見那裡坐著個一身素衣纏花紋,頭上兩根翡翠鏤空釵的女人,手裡掂著一盞茶,也不飲,只一味欣賞著霧白的嫋煙。
鄭泉越又往前跨了兩步,推手作了揖,在瞧見她的示意後才在方案另一側落座。
鄭夫人才輕緩擱下茶盞。“在禮部尚書府裡頭住了一日了,可還習慣?”
看鄭泉越依然不說話,只淺顯點了頭,她繼而沉言:“你父親在你過來時應當與你提點過的,你可不只是來這裡躲鄭家清靜。今日我來,是要告訴你兩件事。”
鄭夫人抬眼看著他。“一來,你大父的身後事快打理到一半了,應當不出三日便能全部整理妥當。離出靈下葬還有六日,六日之後我們回西平。”
“二來,二房三房是並不買你這個世子爺身份的賬的,這事兒你也是知道。我雖是正房嫡妻不假,但你上頭那兩個庶兄可都議過親事了,饒是你父親有雷霆一般的手腕,到頭來這柄權能不能順當交到你手裡面還存疑。”
“我知你想靠科舉自己掙仕途,但你別忘了,鄭家是勳爵人家,等你又佔了權又佔了錢,降下來的聖旨是獎賞還是斷頭刀都不一定……你如今也十七了,年歲也不小了,該好好為自己謀算著了,即便是考出了功名,若是還能多一個堅強有力的清流妻族在背後撐腰,無論如何說也都是頂好的。”
鄭泉越看著自己面前裝扮雖素雅卻依然不乏精緻的鄭夫人,心裡頭一回有種想皺眉逃離的衝動。
他悶聲道:“所以母親還是幫著父親,想讓泉越早日將親事定下來。”
“你說這阮家也是的,待客人就一盞茶水,主家一個人都見不著。”
鄭夫人被他這樣直白點穿了心思,也不解釋,只是避重似的將他欲要抬起的手輕輕按下,放在方案上面,微微側身往更裡面白日亮堂的庭院探過去。
這話聽得鄭泉越心裡頭越發不敞亮。“阮尚書今日一大早就穿戴了朝服出門去了,阮小娘子如今也在病中。這能出來的人都抽不開身,母親您還在強求些什麼?”
他揹著光,眼中沒有丁點流光,死寂潭水般盯著自己母親的臉,像是要在那光潔的額上燒出一個窟窿。鄭夫人瞧著他的模樣,莫名從骨子裡覺著有些駭人,於是別過頭不去看他。“禮部本就是事務繁忙的地兒,近來公事更多些也是正常。只是昨日不才在靈堂裡頭見過阮小娘子,這好好一個人怎麼說病就病了?別是人家小娘子不願意見咱們尋的託詞吧!”
“託辭不託辭的,泉越不懂,但眼瞧著母親對尚書府頗有微詞,昨日又為何應允了父親將我放在這兒呢。”
鄭夫人眼瞧著這氣氛是越來越不對了,輕拽了一下他的手。“吶,母親這不是想著再將這阮小娘子看仔細些嗎,昨日隔了遠沒瞧切實,心裡癢得很……”
“母親若是真心實意想去見人閨閣娘子,就算人是沒臥床病著,也能有千百種理由去見。可在這千百種抉擇裡頭,您偏偏要挑這最趾高氣昂的,說人家主家怠慢了您,說病了是人家的託詞。您不是說,待人要真誠?您自瞧這該是我們國公府說出口的話?還是說您將全部的真誠都放在了父親身上?一頭瞧不起這主人家,一頭又幫著父親的意思,叫我在此處,在七日裡頭同人阮家小娘子多熟絡。母親,禮部尚書是禮部尚書,阮家是阮家,阮小娘子是阮小娘子,您既不喜人家,何苦讓人淌咱們家的深淵旋渦?”
鄭夫人頓時揚起了手掌,欲要重重拍下,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