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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警官,你就別操心了,死人我以前也見過,並沒有覺得害怕。”馬莎覺得這個聲音似曾在哪裡聽過。
小胡驚奇地問:“你曾經見過死人?”
“那,見得多了。我援藏的那些年,經常在半道上見到翻車的。4、5000米高的海拔,一出事故車完了,人也完了。這是一種。此外還有凍死的,高山反應導致腦水腫肺水腫而死的,或者得了個什麼病缺醫少藥病死的,還有磕長頭去拉薩朝拜磕死的,死法就多了。我也幫埋過不少死人。”那聲音不緊不慢的,透著一股子冷靜。
“哇,”小胡大叫起來,“真沒想到,郎先生你的經歷那麼豐富,之前我總在想知識分子可能會嬌氣一些呢。”
“這個人我一定打過交道。”馬莎想。
上中學以前,她家附近都人煙稀少,所以,偶爾跟父親探家,哥哥姐姐們都看高樓大廈,看車水馬龍,她卻對陌生人的臉和聲音感興趣,她喜歡研究車窗外或擦肩而過的人的臉型,推斷這人的籍貫、職業,又透過此人的面相、表情,去揣測這人的心情。如果有人在附近講話,她就悄悄地湊過去,聽聽這人的聲音有什麼特點,是清是濁,是強是弱,什麼口音,他遇到了什麼事。經她這樣研究過的人,過了好多年她還能想起來。
有一次,在火車上,他們的卡座有個年輕男人對鄰座的女大學生說,自己是某某名校的研究生,找女朋友的標準就是要像她一樣清純。接著年輕男人侃侃而談,從哥德與牧師之女的初戀、金嶽霖和梁思成與林徽因的三角關係到愛德華八世與辛普森夫人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故事,不要說女學生,周圍一圈人都很快就聽入迷了。最後那年輕男人說:“唉,現在這個社會金錢至上,這樣的話題除了你已沒有多少人願意聽了。”說完就要求女學生留聯絡方式,並說要去找她。
“你去找她,你家阿姨還有你女兒怎麼辦?”馬莎突然說。
周圍的人都吃了一驚,那年輕男人慌了,嚇唬馬莎:“你亂說,我哪來什麼女兒。”
馬莎不服氣地放大了聲音:“你有,你就有,你女兒三……四歲了,你們家阿姨是部隊的。”
年輕男人又害怕又疑惑,顧不得向女生解釋,他問:“小妹妹,你認識我?”
馬莎想了想說,不認識。
“那你為什麼知道…。。為什麼那麼說我?”
馬莎說:“我從你臉上看出來的。”
那女生頓生崇拜:“你會看相?”
馬莎一臉得意,並不回答。那個時代“耳朵認字”之類的人體特異功能正流行,年輕男人以為馬莎屬於這種情況,不敢再說什麼,以免招得馬莎把他抖落得更徹底,找了個藉口悄悄換到隔壁車廂去了。
那個女大學生看來堅信馬莎真的有特異功能,一個勁兒地央求馬莎給她相相面,還拿出很多要帶回家的小吃作為交換。馬莎不為所動,轉頭望著窗外的風景。坐在另一卡座的父親走過來安慰女大學生說,她也就一個小孩子,信口胡謅的,聽過就算了,別當真。馬莎聽了不滿地瞪了父親一眼,“哼”地一聲,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盹。
後來父親還問起這事,馬莎說常在這條火車線路見到這男人,這條火車線路每年暑假馬莎都走一回,好多景象都非常熟悉了。去年這個時候,這個年輕男人在途中一個火車站準備上車,有個年輕女人和一個約三歲的小女孩緊挨著他,依依不捨。馬莎看到那個年輕女人穿著軍裝,就特別留意他們,因為多數軍人家庭都是男主人從軍,所以這個軍人家庭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小女孩非要爸爸抱到最後一分鐘汽笛都響了才肯鬆手,火車開了還和女軍人追著跑了一段,小女孩哭著喊“爸爸,爸爸”時,馬莎的眼睛也有點潮溼,當天的畫面深深地印在了腦海裡。
今年年輕男人還是在同一地點上車,小女孩和女軍人卻不見了。他上車時,馬莎朝他身後看了又看,隱隱有些失望。
父親聽了,微微點頭,若有所思。後來馬莎要從警,母親強烈反對,父親卻默許,可能就與當年這一段往事有關。
這樣的事情還有幾起,所以,馬莎對自己的記憶力是有相當的把握的。
一見面,馬莎就確認,這位郎先生,就是去年桃金娘案中那位不肯合作的驢子,叫郎飛雄,她還順帶想起來了,那個“米老鼠”就是桃金娘案那個報案女孩。
郎飛雄也認出了馬莎,但他好像還記著去年那一仇,只是禮貌地點了點頭。馬莎沒時間去想與這位郎先生還有過什麼過節,開始按照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