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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她烽火屍骨中飽受困頓,經歷背叛和死亡後,才感受到生命的不易,那時隻身闖進白暮城的後怕慢慢地化為了安全重逢的慶幸。
慶幸她還活著,慶幸她還能回來,慶幸她還好好地站在這兒,慶幸……她還能見到他。
那些慶幸從她的骨血內翻湧之後,慢慢地平息在五臟六腑內,讓她現在只想好好地看看他。
什麼都不用做,看著他充滿擔憂的眼睛,因為她而產生的忐忑的表情,只要平靜得看著,她就覺得十分美好。
司空煜偏頭看向她平靜的雙眸,那裡頭明明什麼情緒都沒有,卻讓他讀到了半點兒也不願意看到的激動與依戀。
在她成親的時候,他沒有回京,他曾想過,就在津門關熬著吧,熬到慕子衿死了,他再回去,以全新的保護的不可阻擋的姿勢重回京城。
他不畏懼任何的流言蜚語,更不畏懼女孩成了寡婦後以繼者的方式迎娶她回府,在他心裡,少將軍夫人永遠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叫百里思青。
他知道自己可以等,邊關歷練出的忍耐力能讓他可以一直就這麼等下去,哪怕海枯石爛,哪怕四季荒蕪。終有一天,他的等待會得到回報。
時間是這麼地漫長,女孩不可能永遠都孤獨地一個人活著,他願意用餘生陪她,陪著她耗下去,無論是在她看破紅塵的蒼涼時刻,亦或回到當初的天真不諳,他都願意。
他有這樣的堅持和耐心,肩膀扛不動責任的時候,他就放棄大將軍的榮耀,只扛起她一個人,做她的轎伕,僕役都可以。
哪怕她曾堅決地拒絕過,他仍懷揣著最美好的幻想,她總有一天會是他的,他是那樣地自信,可為什麼會讓他瞧見這一幕。
明明巋然不動地坐在馬上,明明不含毫末情緒,可那雙眼睛牢牢地望著她的夫君,除了他,完完全全地看不到別人半分的影子,好似如果有一陣風將他吹走,她會毫不猶豫地隨他而去。
他看得出神地,一向篤信的那顆心突然生出了絲絲裂縫,他惶恐地想要縫補,卻發現手頭上沒有針線,抑或能縫補的針線只藏於她的眼睛裡,除非她能看到他破裂的心,願意伸出手來幫他,否則無論他做什麼,都不過是徒然而已。
寒念卿騎著馬跟在後頭,他的個頭沒有司空煜高,大半個視線被他遮擋,只能瞧見他剋制顫抖的身體,以及前方那片清淡如竹的青衫。
人馬寂靜,他探了探頭,等到一張孱瘦蒼白的臉映入到他的眼睛裡,黑色的瞳仁忽然微縮了一下,有光射入,裡面瀉出了一點兒淺淺的微不起眼的金褐色光芒。
他神情古怪地看向韓元,低聲問了句:“韓副將,那位就是慕駙馬?”
韓元點頭,對著足不出城的少年嘆息道:“我們目前在十里坡,離京城還有半日的距離,駙馬早早等在此處,真是有心了。”
寒念卿沒有接話,只是盯著慕子衿的臉看了又看,心裡不清楚在想什麼。
沉寂太久,在慕子衿幾乎以為自己的身份已經被他的妻戳穿時,百里思青才施施然下了馬。
赤色的披風隨著她下馬的動作飄揚,像一團烈火,不可名狀地灼燒在司空煜的心中。心臟處的縫隙似被燒燙得更大,怎麼填也填不滿似的。
銀子將馬車停在一邊,巴巴地瞧著場面,原本半晌不見高陽公主有所動靜,想要牽馬車來替主子解圍,這一下見百里思青下了馬,便自發地縮了回去。
慕子衿望著他的妻一步步走到跟前,忐忑不減反增,心裡頭就如同打鼓,亂個不停。
他也不曉得這種緊張感自何而來,雖說明面上看著和他的妻分別了近三個月,實際他在一個月前就去了白暮城見過她,可那種小別勝新婚的喜悅依然充盈了胸膛,扯著他的嗓子,令他忽然說不出話來。
百里思青在他的面前站定,欲言又止的模樣落在他的眼中,令他以為他的妻正思索著如何與他開口訴說離別之情。
熟料下一刻,百里思青當著所有人的面,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唸了很久的主動的吻落在唇畔時,他還未從強烈的震驚中迴轉過來。
他傻傻地任她抱著,一雙手也不知該朝哪裡放,六神無主地任她吻著,完全忘記了回應。
不是拆穿他的偽裝,質問他的圖謀,而是……在吻他?
一瞬間,他想好的應對之策通通隨著這一個吻而化為了灰燼,他的心機,他的城府,刻意做出來的想要令她感動的姿態通通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個夫妻重逢後再正常不過的吻,讓九州最桀驁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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