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第3/4 頁)
點兒腥紅的血跡,看著極其醒目,明顯是靖安帝方才所留。
他盯著那塊地方,忽然慢慢地扯開了唇角,臉上的神色非喜非悲。
宿怨
深夜時分,白日裡擁繞在帝王身邊的關懷息褪,帝殿內寂靜地如一紙墨畫。
靖安帝腦袋混沌地昏睡著,一碗湯藥被喂到他的嘴邊,他下意識地隨著喂藥人的動作吞嚥。
湯藥讓混沌開始清醒,殿內的安神香飄入鼻端,他清醒地聽到殿內兩人的對話。
其中一人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聽了幾十年,就算閉著眼睛靖安帝也能認出是誰。
只聽他問道:“聖旨送出京了沒有?”
另一人低聲回道:“已經送出京了,約莫後日就能到津門關。”
聖旨?什麼聖旨?靖安帝努力地睜眼,聽見那人又道:“嚴守皇宮,把陳正關好了,不要讓其他人看出異常。”
“是!”聽從命令的人說完立刻退出了大殿,將整屋子的空間留給了他和龍床上的靖安帝。
靖安帝聽見那人的腳步聲不徐不緩地向自己走來,等他完全睜開眼睛時,那人已經走到了他的床前。
一張口,聲音依然冷得聽不出絲毫溫度,“你醒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靖安帝聲音沙啞蒼老得連自己都分辨不出,神色頗為驚慌地看向殿門,“來人……”
“不用白費力氣了!沒有人會來。”那人輕哼了一聲,直述道:“我已經讓人向外傳達了你的意思,至少在那個小丫頭回京前,你因為兒子死了過度憂傷,不願意見任何人。”
“胡言亂語!你竟敢假傳聖旨!”靖安帝驚聞此言後眼皮劇烈一顫,他掙扎著想從床上坐起與那人對峙,奈何一直靠暗服秘藥才得以支撐起精神的人,七皇子的死訊如最後一根稻草,壓得他再也不能爬起來。
那人安靜地負手站在龍床前,俯視著他的徒然,眼神不含悲憫地道:“我從太醫口中得知,眼下你最多隻能活二個月。真沒想到,你竟然病入膏肓至此。”
靖安帝嘴角哆嗦了一下,“你想謀朝篡位?”
那人不反駁,也不肯定,只道:“你應該感謝我,給你騰出最安寧的環境來過剩下的時間。”
他從負在身後的手中拿出一道已完成的聖旨,扔到靖安帝的腦袋旁,冷笑道:“我還以為你真會捨得讓那小丫頭在邊關待上一年半載,不曾想你倒是安排得妥妙,留著司空家的小子去屠殺送命,讓小丫頭領著功勞回京……嘖嘖,百里奚齊,你這自私自利的性子過了這麼多年始終都沒有改變過啊!”
聖旨的軸邊恰好砸碰到靖安帝的右眼角,他吃痛地閉上眼,卻無法將它拿開。
片刻後,疼痛緩和,他才復又睜目看向那人,回道:“君本來就為臣綱,朕何錯之有?”
“好一句君為臣綱!”那人勾唇諷刺一笑,神色充滿了鄙夷和銳利,“就因為如此,所以為君者就可以厚顏無恥地陷害臣子,搶奪臣子的未婚妻?!”
二十年前的錯誤從來都沒有因為時間而消散,反而因為生命快要走到終結的時候愈放愈大。
面對當事人的譴責,靖安帝瞬間被堵住了喉嚨。
史官不敢著筆的過往,在這一刻競相被回放進二人的腦海中,令其中一個義正言辭咄咄逼人,另一個心虛理虧啞口無言。
作為大泱的開國勳臣,司空家歷代武將輩出,幾乎所有子嗣的血液裡都種著一種沙場的情根。
建勇二十七年,戍守邊關的司空大元帥帶回了年僅十四歲的嫡長女司空青兒,舉朝男兒首次目睹了巾幗女將颯爽的英姿。
原本對於女子從軍,大都數的人們都是抱臂不屑的。可就是這個人人皆不看好的女子,在萬千兵馬中直取敵帥的首級,建功一等。
當日,那道紅如烈焰的身影迷亂了滿朝才子俊彥的心房。
與別的女子不同,這個女子雖然天生喜歡馳騁馬背,但她的身上絲毫沒有嗜血的冷情,相反的,她有著堪比陽光的笑容,異常溫和的脾性,絕美的容顏勝過世家閨閣裡的任何一朵嬌花。
英雄難過美人關,何況此美人世間獨一無二。同每個佔有慾旺盛的皇家男兒一樣,當時還是太子的百里奚齊立即向司空家提出了想納司空青兒為妃的心思。
天下的女子哪一個不盼望嫁入皇家?更可況太子還對她情根深種,於情於禮,司空家都找不出拒絕的理由。因而,他認為此次的求親勢在必得。
可她卻當著所有人的面幹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