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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足見此人的能力,“白暮城是隸屬烏賊國第一大城,公主切莫輕舉妄動。”
百里思青盯著地面的沙子,半晌沒有再出聲。
高山遠不指望她能聽進自己的話,憑她的身份想做的事情他也攔不住,他也只不過在盡臣子的職責,換而言之如果百里思青不是大泱的公主他會放任自流。何況與他不對盤的倔強讓他欣賞卻難消化。
臨走時,他將親衛丟給百里思青,不忘囑咐道:“看著公主,有什麼異常第一時間要向我彙報。”
有時候不是擺高架才叫難伺候,他摸不清楚百里思青腦袋在想什麼,行軍打仗靠的不是全靠勇氣,要不莽夫一說從何而談?
他雖然不願關心皇嗣,卻也不想別人笑話大泱公主沒腦子。算了,多說無益,當下保住她的性命才是他第一要責,不然以靖安帝的脾性,泱國必定大亂。
百里思青安靜地回了將營,隔了營帳,無人收容她的一舉一動。被留下來的親衛盡忠職守地站在外面,絲毫不敢放鬆。
韓元被捉一事雖然快速被高山遠壓制住,但人心仍不免起了波動,尤其是韓元以前的舊部下,被連日來的失敗挫了心智,隱忍卻不得發,泱國士氣瞬間再次低迷。
黑雲壓蓋夕陽,越及燕國北嶺,明明是初秋時節,滿山的梅卻灼豔開放,紅如火,白如雪,山霧繚繞,景色奇異。樹影婆娑,隱綽可見一名男子坐於當中一塊高石之上,目瞰東方。
日暮餘暉透過花枝,點點灑滿他的縹色衣衫,令一張平淡蒼白的容色看去十分閒逸柔和。
眺瞰出神間,一道青衫攜著一份飄渺,緩緩自樹海另一端而來。走近幾步,便可以瞧見他寬廣的肩上正坐著一隻靈巧的猴子。
“攝政王,現時天色已晚,娟麗風光即將閉幕,為何還不回去?別忘了您的身體受不得山風。”
男子回頭朗朗一笑,縷縷梅香盈繞額間碎髮,細長的鳳目化開山間的濃霧,沒入花色間,不見一絲刻薄凌厲,“南之,日謝月上,萬物不息止,何來閉幕一說。”
他輕輕咳嗽一聲,眼波里罩著淡淡的朦朧,他的側臉流瀉出一抹夕陽沉寂前的特殊豔麗,有種讓人心碎的悲壯哀傷,“可惜,這樣的美景也不知還能看多久。”
葵南之在離男人三尺距離的地面停足,一隻手不厭其煩地在給肩上的猴子喂山果,另一隻手不時替它整理毛髮,散逸的神色微微收斂,“臣定會為您竭盡所能。”
男子聞言笑容擴大,“再美的盛景也有蕭條的一日,何況是人。生死有命,不必強求。我不過隨意感慨罷了,你別放在心上。”
“攝政王豁達,南之自愧弗如。”葵南之對上他的笑容,乾淨的目光,無端令人哀惜。
“呵,我哪裡是豁達,爭而不能罷了。”夕陽萬里,風滿人間,極美的景緻,無論誰都會眷戀。
“南之,你可曾對人發過什麼心願?”他忽然輕聲問道,如悠笛般的聲音裡淺藏著一絲懷念。
葵南之喂完山果,隨即放遠猴子讓它自嬉山嶺。不管男子為何有此一問依舊如實回答,“有過,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幼時當著師父的面發誓要承襲弘揚他的醫術,多年來,他遍翻醫學孤本寶典,起死回生的本領不敢誇口但最起碼已經能做到一半,只要能拿到千年烏蓮他有信心讓男人再活三年甚至更久。可除了醫術外他並非萬能,百里奚寒不肯讓寶,他們只能大費周章地尋找能替代的藥材。
“不是所有發過的願望都能被記得,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記得自己曾發過的心願。”男子看著活潑攀躍在樹海的猴子,直到它被山嶺的同類簇擁著遠去才收回視線,“有個人曾對我發過一個心願,那個時候她的樣子太過認真,我便以為是真的,可她到底還是忘記了。”
而後的萬籟俱寂似淹沒了天地久遠的光陰,男子閉上眼睛,彷彿回到很久以前,雁回居內和煦的春日中,天上浮雲悠悠,地上風吹花落,身旁女孩子清脆的笑聲,無慮亦無憂。
……
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沉沒在靜暗的夜色,飛幽陘和關穀道的營地微微跳動的火光似是被天地的肅靜驚嚇,不安地閃爍著零星的碎火,映出數道急促跳躍而止的影子。
子時,搖天動地的嘶喊聲和奔走聲霎時驚醒了入眠的泱軍。
高山遠收到前方詭異的戰報後穿戴整齊第一時間來到了將營外,通報三次卻不見百里思青人影,頓覺不妙。一掀開營帳,果見百里思青留了一封書信後人已不見,隨之不見的還有從京城帶來的兩名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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