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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著趙茗秋坐下,原本放著的盔甲已經被人拿下去清洗,桌上剩下靖安帝頒給她的那道聖旨。
她指著它道:“父皇也不相信表哥會對不起泱國和他的栽培,我來此就是證明表哥和司空家的清白!”
趙茗秋見了,眼睛微眨了一下,在一室的煙香中輕輕低下頭,“哦……那真的是太好了……”
百里思青眉也不皺,肯定道:“當然了!我一定會把表哥安全帶回去!”
趙茗秋聞言,立即懇求道:“公主,讓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
“我只身不能入關,若不是偷了父親的令牌,連這望君城也不能進。聽說你今夜在此落腳,我花了不少銀錢才混入了這座府邸,所幸的是真的見到了你,你能不能把我也帶上?”
唯恐百里思青拒絕,她連忙發誓道:“我可以扮作你的近衛,安分守己,保證不給你添亂!”
她的神色絲毫不作假,聲音裡皆是哀求,雙膝也有下跪之勢。
百里思青拉住她,為難了半晌,還是答應了,“好,你跟著我,我也好保護你。”
見她答應,趙茗秋喜極而泣,喃喃道:“小青,謝謝你。”
……
次日一早,百里思青便帶著趙茗秋趕往邊城津門關,幾千人馬中,方如鴻對百里思青身邊忽然出現的小卒並無太多注意,好顏說了些諸多好話,相隨著將百里思青送出了城門便回府給京城呈遞了公函。
隨行計程車兵對已改頭換面的趙茗秋的出現訝異了一下,但並未加多舌。韓元認出其是趙太傅的千金,對趙茗秋倒是頗為關照。
百里思青一行人入了津門關,不多時,一直跟隨司空煜的副將陸豪長領兵迎接眾人的到來,同來的還有總兵高山遠。
陸豪長年紀與司空煜相差無幾,性情十分敦厚,司空煜回京述職時,百里思青與他見過一面,彼此不算生疏。高山遠卻是第一次相見,此人約莫四十多歲,方正臉,看起來不苟言笑,嚴肅異常。見到百里思青時,眼睛裡的輕蔑一閃而逝。
“末將等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簡單的寒暄過後,陸豪長將百里思青直接帶到了司空煜失蹤的營帳面前。
百里思青摘下沉重的頭盔,四下觀察了一番。
主帳外的防衛看起來格外嚴謹,並無不妥之處。她慢慢掀開了帳門,冰冷的氣息迎面而來,像揉進了千根細銳的針芒,裡面的空曠刺痛了她的眼眶。
趙茗秋緊跟的腳步踉蹌了一下,高山遠望著她藏在兵服下笨重的身姿,冷哼道:“不愧是公主身邊的人,看起來這般弱不禁風。”
高山遠久居邊關,嗓音帶著邊關特有的粗獷,周圍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明白總兵是對朝廷派了高陽公主來而不滿,想要給百里思青一個下馬威,紛紛沉默看向百里思青。
陸豪長剛想幫腔,卻被韓元拉住,便與眾人一起閉緊了嘴巴。
趙茗秋的瞳孔微縮了縮,百里思青不著痕跡地拉了她一把,不緊不慢地囑咐另一名士兵將人帶去安頓,“趕路疲累是人之常情,你先下去休息吧!”
趙茗秋本想搖頭,可想到跟著百里思青或許會給她添麻煩,立刻跟著士兵離開了。
等她離開,百里思青回頭看了看高山遠,卻沒有生氣,只誠懇道:“本宮第一次來邊關,有何不到之處,還請高總兵多多包涵。”
百里思青並不知道因為當年踢斷吏部尚書的門匾而被參一事,惹得邊關的將士對她的印象停留在恃寵而驕上,聽聞她的大婚也是強迫慕世子而來,眾人對她的印象都極其不佳,只是礙於司空少將軍的面子,不敢多有微詞。
如今,見她並不端公主架子,舉止體恤下屬,又對高總兵禮敬有加,不禁對這位傳聞中驕縱跋扈的高陽公主起了一絲好感。
高遠山仔細盯著她的神色瞧了瞧,發現其中無半點兒摻假,肅穆的臉色有些許緩和,卻還是不改輕視,冷冷淡淡地回了句,“公主嚴重了,公主大金枝玉葉,末將怎敢欺上。”
百里思青知曉人對人的態度不會一時半會就能改變,她本來就沒有半分建樹,高總兵會輕視她也實屬正常,但她卻不能與他交惡。
離京時,靖安帝與她提過的人當中,就有高山遠,此人曾是越王府的親衛,在四藩之亂中跟著她的母后立下汗馬功勞,靖安三年擢升津門關總兵,甚是正直可靠。
百里思青入了營帳,站在司空煜平時坐的地方,問道:“陸將軍,何時發現司空少將軍失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