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頁)
勒斯逃出法網。他在等待最後的證據,等著有決定性的犯罪行跡出現,那時就會使天平不可逆轉地傾斜了。此時已近七月。不過我還得回頭再說一下我們調查中另外一個方面的情況。為了調查,我們是常去翠徑莊園的,花了不少時間對赫拉克勒斯周圍的人——加以詢問。但從這時開始,我們才看出我們的任務絕不簡單,可以說,真正的噩夢開始了。我們漸漸發現這幢老宅隱藏著許多秘密,事事匪夷所思,隱隱約約都和那些罪案有關,而且顯得很不合邏輯。這個謎團之網在變得厚實起來,以致我不得不承認,到最後恐怕除了歐文,其他任何人都會給弄得茫然不知所措、暈頭轉向的。
在翠徑莊園,無論是它那些古老的磚牆還是裡面住著的人,都散發出一種奇怪的氣氛,不管是理查森太太,或者她弟弟、諾韋洛夫婦、德雷克或者年輕的麗塔·德雷珀,好像都有什麼要隱瞞或者相互指責的事,沒有一個人是非常本色自然的樣了……除了赫拉克勒斯,他是最最讓人捉摸不透的了!
這還只是我們案子中諸多不合常理的一個方面。但歐文的才華終於在這蒙著一個仍屬脆弱的保護殼的小小世界裡發現了阿喀琉斯的致命腳踵(這裡我用上我這朋友的一個同音異義詞文字遊戲,顯然這種遊戲早就註定是會把我牽扯上的)。他首先看準了內維爾·勞埃德。這個人沒怎麼作難就透露了這個家庭的一些秘密。我的朋友是很善於撬開這類人嘴巴的,他們是上流社會人物,相對來說知識豐富,只要好話說得巧妙些,精神上成了知己,不用費勁這個人就會什麼都告訴你。我們便這樣瞭解到不少情況,從已故理查森上校的怪誕行為,到麗塔心中對龍的恐懼,還有他對自己姐姐那種“中庸之道的誠實”也頗有微詞。
這些新的資訊遠未使我們弄明白什麼,反而將一切都搞成了一團亂麻。不過謎團的震中正在清晰起來。各種情況都以這種或那種方式,在向“中國居”靠攏,那可是理查森上校吩咐過不得進入的。很遺憾,他的這個禁令因為調查的需要而給解除了。我必須承認,我們第一次走進這個聖殿時是非常激動的。
塵埃有如白雪一樣,具有這樣一種功效:隱去某處人類所塑造的景色中的缺陷,製造出一種藝術性的朦朧感。它使景色換了新貌,強調的是景色中內在的美。它義像一座城市突遭火山噴發後的那些火山灰,將景色凝固在了過去的某一時刻。
我在看到已故約翰·理查森上校的神秘天地時便有這種感覺。那裡可是一個真正的、精美的博物館,有著許多來自遠東的珍品:錢箱,博佔架,文房四寶盒,屏風,還有其他小擺設。傢俱上飾有山水和中國人的生活場景,都上有厚厚的一層漆保護著,那可是這個國家所特有的。有些畫卷和木版畫上展現的也是這種背景和環境。灰塵使它們鮮豔不再,但只要有一點想象力,便足以再現那個正在昏睡中的世界,想象著自己正置身於那個旭日東昇之國,感受到自己的心兒正和著一曲清脆的東方樂音在跳動,眼前晃動著中國或者是日本的迷人樂女。
在房間的一角,靠近窗子的地方,有套有點特別的傢俱,從一開始就使我們發生了興趣。在一個放滿擺設像是桌臺的傢俱上面,立著—個木質藝術品,做工井不算精緻。這是個身裹錦緞的女人。其右有隻白虎,虎視眈眈的樣子,是個石膏小塑像,體態有如一隻大貓。左邊,另有一個塑像,要大一些,是條龍,給塗成了青色,它讓我們想到使麗塔·德雷珀那麼駭怕的就是它了。還有隻香爐和一個大青銅爵.使得這套傢俱更顯充實。
我覺得房間裡靜得不大舒服,也是想把歐文從他的遐想中撿回來——因為我看到歐文拔腳過去就一直在欣賞這些中國藝術,所以開口說道:
“這裡就是理查森上校平常喜歡休息的地方了,以便細細品味這令人陶醉的中國魅力。在這個寧靜的避風港裡……”
“細細品味這令人陶醉的中國魅力?”他說,“您講得真好,我的朋友。您看看那兒,護牆板上……您想想,已故上校對那個把剪的紙人兒釘在客廳牆上的孩子,不是沒有道理就訓斥了他一通的。這裡有兩個,用黑紙板剪的,反過來釘在了牆上。”
“瞧您說的,我注意到了。這證實了我的看法。”
“什麼看法?”歐文問我,探究地抬頭望著我。
“就是這個人瘋了,毫無疑問。毀掉綠籬,推平小山岡,拆掉整整一層樓,這一切的託詞都是一條青龍,其後還有剪紙人兒這種事……我認為理查德上校瘋了是毫無疑問的。此刻我倒很希望在他自殺前腦子清楚的時候,給他來個猛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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