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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姜華雨一聲慘叫,這才發現自己還走在路上,原來剛才是一場可怕的幻覺。但他知道,卿仙的性子是很倔強的,要是不能娶她,說不定她真會做出什麼事來。姜華雨越想越心驚膽戰,但又想不出什麼具體的方法來。他暗恨自己太懦弱,太沒用了。
就這樣在焦慮絕望和不斷自責中,他一步一步地挨回了木行。木行眾人看到他臉色非常難看便問何事。姜華雨也沒有力氣回答,只是搖搖頭走進了小作坊裡,隨後一頭栽倒在木板床上。他感到自己快崩潰了,再不躺下可能會就此死去。
接下來的十多天裡,姜華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挺過來的。一百金彩金,半年期限,卿仙焦急期盼的眼神,木行的危機,幫工們愁苦的臉色,所有的煩心事全都在他腦海之中攪成了一團,有幾次他感到自己快撐不下去,想到村後小河一死了之。但白髮老人說的話總會給他帶來一股堅持下去的力量:“咬咬牙挺過眼前的困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又想到上次被金家逐出,那麼絕望的境地都挺了過來,這次怎麼會挺不下來?十天來,他的內心不斷在徹底絕望和自我鼓勵中掙扎。
這天早上,他從昏蒙中醒來,起身坐在小作坊的木板床上,透過小窗向外遠眺。遠處藍天白雲,青山疊嶂,一陣陣晨風掠過波光粼粼的長河,分開河邊的絲絲垂柳,拂到了他的面上,使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清爽空明。一時之間,他心裡的頹喪一掃而空,他暗下決心:從眼下開始,不想別的,只管抓緊每一刻賺錢。想到這裡,他一躍而起來到外面大作坊,可一看店堂裡的情形,又使他心冷了半截:諾大的作坊裡只有三個人。閻良,年輕的帳房,還有一個幫工。
“姜兄弟,你終於可以下床走動了?”閻良上前問道。忽然他的面色變得很詫異,用手指著姜華雨的頭道:“你的頭髮怎麼。。。。”另兩人也驚奇的叫了起來。在他們的引領下,姜華雨來到屋後小河邊一照,發現自己的頭髮一片灰白班駁。原來這十天精神上的劇烈煎熬竟已使他愁白了頭。
姜華雨一見自己變得這樣,心裡一陣痠痛。不過他馬上使自己鎮定下來,反而努力一笑道:“頭髮早晚都要白的。”回到店中,年輕的帳房說這些天來其他的幫工看看撐不下去了,都紛紛告辭離開了,但還欠他們一個月的月例錢沒發。他們答應過兩天再來拿。可是木行最近幾天一張單子也沒接著,銀子已經全部用光了。
閻良在旁介面道:“姜兄弟,上次我和你說的那些寧波人還沒走。如果你要賣木料得趁早啊。”
姜華雨一想不賣木料是不行了,便道:“好吧,閻師傅,這事你去聯絡。”閻良忽然皺了皺眉頭道:“姜兄弟,不過他們收購的價格不一樣了。”姜華雨道:“怎麼?”閻良道:“他們把收購價又下降了三成。”年輕的帳房道:“太氣人了!這不是落井下石嘛?”閻良道:“小兄弟,這你不能怪他們,做生意誰不這樣?”姜華雨一咬牙,斷然道:“就照他們說的價!”閻良道:“好吧,那我現在就去聯絡。”
待閻良走後,姜華雨站在店堂裡盤了盤木料,把它們全部賣掉也只能換回六七兩銀子。他想了想,決定還是把店也賣了,拿著這些銀子當路費,到蘇杭這些大城市去做上門零工。只要自己這套手藝有人賞識,三個月內賺幾十兩銀子應該是有可能的。至於到時候湊不到一百金,就再和卿仙她娘商量商量。
想到這裡,他便把這想法對年輕的帳房說了,並道:“小林,實在是我命不好,當不了老闆。等我賣了木料和店面,就把遣散費給你。林管家那兒,我會去謝謝他的。”年輕的帳房道:“姜老闆,遣散費的事情不忙,我想你還是先去問問林管家,問他還有什麼辦法。還有於大人那邊的事情進行得怎樣了。這家木行你開出來不容易,就這麼把它盤了,太可惜了。”姜華雨苦笑一聲道:“這也不是我願意的。”正說著話,卻見林管家一路走了進來。
林管家一見姜華雨的滿頭白髮,當下大驚,忙問何事。姜華雨也只能把娶卿仙一事對他說了。林管家怒道:“那個王婆娘,分明是要逼死你嘛!”姜華雨又問起於大人之事,林管家搖搖頭道:“於大人還沒到啊。本來我今天是想來和你聊聊一件趣事的,但現在看來,這件事正好能幫上你的忙。”
十九 江南木匠的比武大會
19 江南木匠的比武大會
“還有什麼事能幫我的忙?”姜華雨語氣淡得絕望。
“你曉得嗎,江南木行要召開一場木匠比武大會了。凡是江南四府十二州的木匠均可以參加比賽。奪得頭名狀元的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