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部分(第1/4 頁)
條,別人根本沒必要再畫蛇添足,所以那獄卒一定不是在害自己……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季舉人才決定嘴硬到底,不然剛才就被吳尚書和莊夫子連番詐唬給嚇禿嚕了……
但那陳周開口前,季嚴還是險些被嚇暈了,因為他很清楚,只要陳周招認了,吳尚書就有充分的理由,剝奪自己的舉人出身,三木之下,自己必招無疑!
這就好比斷頭臺上,劊子手已經舉起刀來了,卻突然有人大喊‘刀下留人’,雖然最後留不留還兩說,但對腦袋已經擱在砧板上的人來說,卻會激發出他們無窮的希望和力量!
“你再說一遍?”莊敬回過神來,毒蛇般盯著那陳周的眼,一字一頓,冷得掉渣道。
“學生沒有從他那裡買考題,”陳周被盯得滿頭大汗,嘴上卻越說越順溜道:“當時紀大人的手下以高堂的安危威逼學生,去找季兄買考題,但季兄只是很錯愕的看著學生,把我罵了一頓,批評我不想著刻苦用功,儘想著歪門邪道!把我灰溜溜的罵了回來。”頓一下道:“回來後,學生怕紀大人的手下會傷害我父母,便從歷年程墨上胡亂找個三題糊弄交了差……”
“你胡說!”這下連紀綱也坐不住了,拍案道:“你給本座的考題,明明就是今科的三題!我已經作為證物呈給皇上了,就算本座眼瞎,若有出入皇上會看不出麼?!”
“我寫的那三題,一道是‘生財有大道’、一道是‘百姓足、孰與不足’,還有一道是‘責難於君謂之恭’,與會試的題目完全不同。”陳週一邊說著,臉上卻滿臉發白,顯然嚇得不輕,但在主審和陪審眼中,卻只是他懾於紀綱淫威的正常反應而已……在吳尚書和劉總憲心裡,已然信了這季舉人的說辭。這一方面是因為紀綱往日的名聲太壞,讓人對他的話總是難以相信。另一方面則是誰也無法相信,一個文弱書生居然敢冒激怒紀綱的危險,在這刑部大堂之上撒謊!
兩位部堂寧肯以為,這季舉人是讀書人的良心發現,或是別的什麼原因,讓他決定說實話了……
但紀綱知道,這季嚴分明他媽的瞎扯淡!季嚴弄到的考題,自己在考前就看了,等試題開出來一對照,自然是一模一樣!紀都督雖然是學校肄業的,但也不至於不識字,連題目一不一樣都能看錯!後世有城管釣魚執法,今世有紀都督釣魚取證。
當初紀綱之所以要找陳周出面買考題,而不是直接用錦衣衛的人去釣魚,是因為那季嚴行事也很小心,手裡的考題並不是有錢就賣,而是要甄選買家的,只有同樣要參加今科會試的舉人才行。季嚴這樣做倒也很有道理,因為這些人買了考題是用來考進士的,如果讓旁人知道他們買到了考題,就算考中進士也會被人瞧不起,而且還會有伴隨終生的後患。就算是不會走漏風聲的好友,那也是競爭對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搶名額,所以真正要參加會試的舉人,在得到考題後,是不會向任何人透露的。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紀綱竟找了個真正的舉人去套題,而且陳周和季嚴之前也有過幾面之緣,雖說不上有多少交情,但至少是熟識的。加上胡種對季嚴太過小心頗有微詞,嫌他有錢不賺。季嚴只好放鬆審查,把考題賣給了不算太熟悉的陳周,結果就中了計……
這些事情,梁潛原先一概不知,不過這幾日,一直有人暗中為他傳遞訊息,他這才總算是瞭解到,到底是誰坑了自己。梁主考恨不得扒了胡種那小王八蛋的皮,不過這會兒,他自然還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能眼看著紀綱在那裡翻雲覆雨。
“吳大人請看,這是那陳周的供詞。”莊敬又拿出一份供狀,讓人轉呈給吳中道:“上面將交易的時間地點經過交代的清清楚楚。”至於那季嚴,則是從貢院裡直接被收監的,但因為當時王賢帶人鬧場,紀綱的手下僅來得及審問胡種,並沒有顧得上他,之後刑部和都察院接手了這個案子,將其羈押在刑部大牢,是以紀綱也沒有他的口供。不過這無甚大礙,因為在這樣全國最高的法堂上,任你膽大半天也要先被嚇破半個膽。到時候只要讓陳周和他當堂一對質,這小子必然乖乖招供。
閒言少敘歸正傳,下一刻,吳尚書將那陳周和季嚴傳喚到大堂上。
須臾,兩名舉人被帶上堂來,只見兩人外形截然相反,一個身材高瘦,一個矮小敦實,不過兩人的神情倒是如出一轍,都是一樣的魂不守舍。
“堂下何人?”畢竟兩人還是舉人,吳尚書沒拍驚堂木,言語也算客氣。
“學生陳周,拜見諸位大人。”那高瘦的舉子叫陳周,案發後,他並未被抓到牢裡,而是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