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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隻漆木托盤;呈上八色細點;擺在客人面前;這才躬身退下;動作如行雲流水;令人賞心悅目。
王賢心說;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我家玉麝跟這小尼姑一比;簡直就是粗使丫頭了。
朱瞻基算半個主人;指著點心招呼王賢道:“天香庵的點心京城一絕;在宮裡都是吃不到的……”王賢便拈起一塊胡桃糕送到嘴裡;卻又聽朱瞻基道:“可惜是蘇樣的。”
王賢登時面色一變;他很不喜歡吃甜食;尤其是蘇式點心;朱瞻基在蘇州時就知道;顯然是在故意作弄他。
王賢白他一眼;只好皺著眉頭嚥下去;趕緊喝口茶;這才解了甜;又驚喜道:“新出的獅峰龍井;可是貢品哩……”說完覺著自己土鱉了;貢品不就是貢給這家人麼。
“那當然。”朱瞻基笑道:“我小姨奶這兒;可滿是好東西。”說著一指那青煙嫋嫋的香爐道:“這裡面燒得沉香;是安南貢來的;比黃金可金貴多了。”
“來到京城才知道;原來出家人也可以這樣高大上。”王賢嘿笑道。
“高大上?”朱瞻基不解。
“高階大氣上檔次。”王賢輕咳一聲:“來人了。”
話音未落;便聽得門外響起輕柔的腳步聲;待小尼姑將門拉開;便進來一個穿淡藍緇衣;身材高挑、人麗如花;似雲出岫;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女子。王賢一生之中;竟從未見過這等美貌的女子;本來緊閉的一張嘴;竟不雅的張開。
一旁的朱瞻基小聲咳嗽;他才趕緊回過神來;忙把嘴閉上。
朱瞻基又小聲道:“口水。”
王賢老臉一紅;趕忙信手一抹;才知道上當了;心裡恨不得捶他一頓;但這種場合下哪敢造次;只好抱歉的笑笑;便神色如常;倒也顯得落落大方。
那女子更加不以為意;因為這種反應她實在見多了;而且王賢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竟也為自己的絕世容顏所吸引;她的性子再恬淡;也會小小感到的愉快。便向他點頭笑笑;對朱瞻基道:“你好些日子沒來看奶奶了。”她今年應該有二十七八歲;望之卻分明是雙十年華、青春正艾的樣子;對五大三粗、天生老相的朱瞻基自稱奶奶;真有說不出的怪異。
但兩人卻又是貨真價實的祖孫輩;朱瞻基帶著王賢;向徐妙錦行了晚輩禮。
徐妙錦側身受了半禮;請二人就坐;柔聲道:“還不介紹一下這位小友?”
“他叫王賢;我哥們。”朱瞻基笑道:“也是姚師的俗家弟子。”
王賢這個汗啊;剛才朱瞻基在外頭信口胡說也就罷了;怎麼能跟徐妙錦也這麼說?要是讓老和尚知道了;還不知怎麼收拾自己呢。不過他也不能斷然否認;只好謙虛的笑道:“殿下說笑了;道衍大師不過一句戲言;當不得真。”
“姚師從無戲言。”朱瞻基卻要將這個名頭敲死;朝王賢一呲牙道:“你就別否認了。”
“那道衍大師要是發起飆了;你來頂缸?”王賢六識敏銳;感覺到朱瞻基想要保持輕鬆氣氛;只好奉陪道。
那徐妙錦被逗樂了;嫣然一笑;登時閉月羞花;“不要亂開道衍大師的玩笑;不然奶奶告一狀;你屁股就要開花。”說完忍不住又笑了。
“孫兒我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開姚師的玩笑。”朱瞻基捅一下王賢道:“你把信給我姨奶奶看看;她就知道了。”
王賢忙將姚廣孝那封信;雙手奉給朱瞻基;由他轉交給徐妙錦。
徐妙錦伸出纖纖玉指;接過那封信;當著兩人的面拆開封口;掏出信紙;展開細讀起來。看著看著;神情漸漸莊重起來;接著眉頭好看的蹙起;似乎又有些生氣。沉吟片刻;她抬頭橫了王賢一眼;雖然是埋怨;卻險些讓王賢半邊骨頭都酥了。
好在王賢早有防範;骨頭酥了;皮囊卻紋絲不動;這才沒有出醜。
“你家師傅好生狡猾;起先說送我一樁大功德;讓人好生期待。”徐妙錦的聲音如珠玉落盤;即使是責備;也令人心生愉悅:“結果看到最後;卻是自己縮頭;讓人替他坐蠟。”
“道衍大……呃;家師也是沒有辦法。”王賢見她看了信;反而認定自己的身份;顯然老和尚在信裡有提到自己;便索性抱上這根大腿道:“才讓小子來求助真人的。”他當然不能跟著朱瞻基叫奶奶了……
“我若不答應呢……”徐妙錦聲音轉冷。
“那我們周臬臺;就沒有生路了……”王賢的臉色說變就變;頓時沮喪的要掉下淚來:“我們浙江的老百姓;也更沒生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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