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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臺下。便朝堂上的魏知縣抱拳道:“老父母,生員的父親也在此,請允許生員替他跪著。”這是種矯情的說法,因為生員是可以見官不跪的,生員的父母沒這個資格,但沒有兒子站著爹跪著的道理,是以往往知縣會說,那就讓你爹起來吧。
“好吧。”魏知縣卻淡淡道:“那就起跪著吧。”
“這……”於秀才咽口吐沫道:“學生是生員……”
“我知道你是生員,還知道你叫於逸凡!”魏知縣冷聲道:“去歲秀才鬧堂就有你,本縣還沒那麼健忘。”
“學生不是來鬧堂的。”於秀才見魏知縣對自己很有惡感,趕緊解釋道:“只是聽說家裡吃了官司,趕緊過來看看……”
“混賬東西!”魏知縣卻拍驚堂木道:“本官不健忘你卻健忘,又忘了秀才不許參與訴訟的祖訓?哪怕是自家的訴訟,也當由家人代理!”說冷哼聲道:“上次的板子還記著呢,這次並吃了吧!”
“學生只是來旁聽的……”於秀才忙分辯道。
“那就老實閉嘴站在邊,”魏知縣面無表情道:“需要你回話時,自會傳喚。”
“是……”於秀才被弄得灰頭土臉,只好狼狽退後。
‘啪’地拍驚堂木,魏知縣言歸正傳道:“陳德業,你說是你柳氏親夫,可有證據?”
“回老爺,有當年定下的婚書為證。”陳德業趕緊從懷裡摸出份書。於家父子卻全都驚呆了……
“柳氏,果有此事?”魏知縣問道。
柳氏被勾來縣衙,就被人告知了此事。事關她的終身幸福和未出世的孩子,柳氏自然口咬定確有此事,當初是父母做的……
“呈上來。”魏知縣這才點點頭,親隨將那書呈上,魏知縣看了看,又讓人把戶房書吏叫來。須臾,身青衫、頭戴吏巾的吳為來到堂,當場驗了書,說沒問題,是縣裡開具的婚書……吳為心說就是我親手出的。不過這小子也很狡猾,沒說出具書的ri期,將來就算有事也好推脫。
見jiān夫yin婦轉眼成了合法夫妻,自己爺倆卻成了強搶人口的罪犯,於秀才急得渾身汗卻不敢開口。好在他老爹也意識到危險了,極力辯解道:“這婚事是非法的,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柳氏已經是我於家的人,沒有我於家允許,她絕不能再醮!”
“胡說道。出嫁從父,再嫁從己。”陳德業得了指點,聲反對道:“《明律》上沒規定,女人改嫁還得公婆答應!”
“人,此事必有蹊蹺……”於秀才他爹額頭見汗道:“之前從未聽柳氏說過,已經再醮之事,怎麼突然就冒出張婚書來了?”
“還不是被你們逼的!”陳德業悲憤道:“我託媒人去求親,岳父岳母已經答應,卻被你於家橫加阻撓。你們於家是戶,我們惹不起,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沒有擺酒沒有聲張,只是悄悄辦了張婚書!”
第二卷錢塘春潮圖 第九十三章 王司戶的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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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正在對薄公堂,於老爺子也聞訊趕來,他父因子貴,被封為正五品奉議夫。雖然只是個榮銜,但魏知縣身為朝廷命官,豈能不以為然?
魏知縣趕緊下了官座,拱手相迎道:“老封君親自前來,下官有失遠迎。”
於老爺子年過花甲,身子卻硬朗著呢,只是此刻要倚老賣老,自然裝出副老態龍鍾的樣子,朝魏知縣緩緩抱拳道:“老父母哪裡話,老朽前來領罪了。”
“老封君何罪之有?”魏知縣忙道。
“看我那孽畜跪在堂下,想必是觸犯了國法。”於老爺子悠悠道:“子不教父之過,老夫自然也有罪……”
魏知縣只好叫於秀才他爹起來,又讓人給於老爺子搬了椅子,在堂下就坐。這才回到案後坐定,但已經沒了之前獨斷專行的氣勢,對於老爺子簡單介紹了案情,然後溫聲道:“具體的情況就是這樣,老封君怎麼看?”
“初嫁母家婚,再嫁夫家婚,這是千百年來的規矩。”於老爺子垂著眼瞼道:“未經我於家同意便私自婚配,婚書不能成立。”老東西人老成jing,自然明白這份婚書是否成立,決定著此案的勝敗。
“《明律》上哪裡規定再嫁要夫家婚?”陳德業聲道:“反而規定女方父母、祖父母才有為女強行婚配之權!”這也是他打官司的底氣所在。
但於老爺子嗤之笑道:“你也活了把年紀,出去打聽打聽,婆家沒死絕之前,哪個寡婦由孃家做再醮?”
“但《明律》才作準!”陳德業抗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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