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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氣再去藩臺衙門告狀,因為極可能又是一番自取其辱。
回去富陽的船上,老頭子們都很沮喪,他們終於明白自己已經人心盡失,敗局已定,再無翻盤的可能……
“要不,老哥寫信給李參議和李寺丞,讓他們想想辦法?”王老爺子小聲道。
“你怎麼不寫信給你兒子?”李老爺子瞪他一眼。
“我兒子官兒太小,說話不頂事兒。”王老爺子小意道。
“我兒子對付個魏源自然沒問題,”李老爺子倒驢不倒架,悶聲道:“但你沒聽虞知府說,鬧大了他會告御狀,到時候如何收場?”
“是啊,是啊。”眾老爺子紛紛附和道:“不就是擔心這事兒麼?”
“那麼說,和解?”於老爺子悶聲道。
“嗯,和解。”老爺子們對這個詞很滿意,他們本來想說‘投降’的。
“但魏知縣去湖廣了,找不到他怎麼和解?”楊老爺子道。
“不用非得見到他才能和解。”於老爺子道:“能讓王賢點頭,也是一樣的。”
“不錯。”李老爺子深表贊同道:“咱們就是太忽視這小子,沒把他拉到咱們這邊,才導致今天這個局面。”
“是啊,本來他是土生土長的富陽人,應該跟咱們一起對付縣令的。”王老爺子道:“卻讓他一心一意幫著魏知縣和咱們作對,實在是不應該。”
“他為什麼會這樣呢?”於老爺子奇怪道:“我們又沒得罪過他。”
“我們沒得罪過,但我們的孫子得罪過。”王老爺子道:“年初,我聽說王賢奪魁上元詩會,覺著甚是奇怪。記得我那不成器的孫子,當晚也在西湖,便問他當時是什麼情形,誰知那小子支支吾吾,閃爍其詞。在我追問之下,他才說了實話,原來他們一幫子同窗,曾在那天晚上做弄過王賢!”
接著,便將那晚的情形,大概講給眾人聽,諸位老爺子聞言大怒:“刁月娥這個賤人!引著小畜生們不學好,真是該死!”
把責任全推給可憐的刁小姐,老爺子們心情好多了,李老爺子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是小兔崽子們惹得禍,讓他們去跟王典史道歉,讓王典史出氣!”
“這不合適吧,怎麼也是秀才相公……”楊老爺子小聲道。
“他們老子爹都被關起來了,當兒子的還顧得上那許多?”於老爺子的孫子,已經去了山東,因此說話格外有力:“古人有割股救父,也不要他們割股,難道連點臉面都不肯放下麼!”
“也是。”眾老爺子覺著有理,便定下此事。
富陽縣學裡,秀才公們一起打了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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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錢塘春潮圖 第一二四章 王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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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爺去湖廣買糧,大戶們都歇了菜,老百姓忙著養蠶,衙門裡清清靜靜。對忙了一個chun天的富陽縣官差們來說,這個四月不要太愜意。
但王賢除外……
因為知縣不在,主簿停職,縣裡的大事小情,便都落在蔣縣丞和他這個署理典史身上。蔣縣丞要在衙門坐鎮、主管行政,至於治安刑獄這些棘手的破事兒,統統都歸王賢管。
沒辦法,誰讓他現在是典史。典史和典吏雖然只差一橫,但一個是官,一個是吏,完全兩碼事。
雖然典史只是個不入流的雜職官,但你要是因此瞧不起,就大錯特錯了。因為這是全縣最強力的一個官職了——典史掌司jiān盜,察獄囚,典錄簿,一縣的保人、線人、公人都歸他管!
所謂保人,就是鄉下的里長、甲首,城廂的坊長、街正。此外,水上魚戶還有澳主,山裡採礦的有礦主,養蜂的有棚長、採茶的有寮長……在太祖皇帝的設計中,他的國家就是一個組織嚴密、各司其職的準軍事化集體。儘管到了如今永樂皇帝當國,這套嚴密的體系業已鬆弛,不過眼下特殊時期,保人們每ri都要向他彙報所轄人口的動態。
只有把這些保人充分調動起來,才能隨時掌握本縣常駐人口的動態,做到對症下藥、防患於未然。至於那些流動人口,則要靠線人了……本縣所有酒店的掌櫃、旅館的老闆、ji院的老鴇、寺廟的方丈、道觀的主持、商鋪的店主、牙行的牙主、碼頭的埠主……都是他的線人。不僅有義務主動向他報告情況,還要為官府提供專業支援。比如出了失竊案子,就會招當鋪朝奉前來勘定損失的金額,至於ri後追贓,也少不了當鋪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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