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高 純:我在菜市場吃點煎餅黃瓜,在火車西站的候車室裡打點開水喝。打一次開水,就可以在立交橋下支撐兩天的生活。
子 墨:你以為見到領導,問題就會解決了。
高 純:對。我想著哪一天能見到藥監局領導,就能處理問題了。我認為國家藥監局是全國藥品監督的最高權力機構,應該是非常清白的,是為老百姓著想的。
藥價之謎(4)
2000 年5 月,高純的反覆舉報終於有了些許迴音。國家藥監局派出專員前往湖南調查他所反映的問題,並於該年8 月下發了查處作假的檔案。但是,對於這樣的處理結果,高純仍不滿意。
高 純:國家藥監局的兩位處長去了湖南,帶著藥監局的4 條處理意見和其他一些解決方法。意見是口頭意見,沒有給我書面答覆。大概是說,第一,我舉報是對的;第二,企業這麼做是不對的;第三,應該給我工作,給我一定的生活費;第四,公開承認我的舉報是合法的。
子 墨:新藥批文有沒有涉及?高 純:沒有。所以我感到不服氣。他們來了我很高興,但是我要求查處的是一些作假專案和處罰行賄受賄的官員。
子 墨:兩位處長怎麼答覆你?高 純:他們沒說什麼,問我還有什麼材料就交給他們帶到國家藥監局去鑑定,並且到我家裡拿走了新藥審批中心一個官員作假材料的原始件。他們取走證據時沒有留下收條,過了很久也沒有歸還。
子 墨:這份證據交出去以後有迴音嗎?高 純:交完以後他們的態度突然發生了很大變化,我再找國家藥監局,他們就不理我了。
子 墨:找了這兩位處長嗎?高 純:找了其中一位。
子 墨:有沒有給你什麼說法?高 純:說了,一定要嚴肅查處,一定要一查到底。結果沒下文了。
子 墨:關於這份證據,他們有什麼說法嗎?高 純:說領導不讓給,就不給我了。為了要檔案,我到藥監局跑了4 趟,他們一直不給我。到2000 年8 月《工人日報》記者去採訪這件事,國家藥監局才打了一個收條。
此後,高純又多次到藥監局進行舉報,要求歸還檔案。在得不到回應的情況下,他於2003 年4 月、2004年的3 月和9 月先後向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北京市高階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狀告國家藥監局的“行政不作為”,然而法院卻不予受理。
子 墨:為什麼要採取行政訴訟的方法,上訪不能解決問題嗎?
高 純:我已經從岳陽市一直上訪到中央了,最後還是解決不了。所以我就想到用《行政訴訟法》來規範國家行政部門的行為。
子 墨:但是行政訴訟能幫你嗎?
高 純:開始以為能幫助我,但是很不幸,法院不予受理。理由是不屬於《行政訴訟法》受理的範圍。但是我在北京圖書館查了許多資料,都說《行政訴訟法》是專門用來規範行政部門行為的。而對藥品的研究和生產進行監督是國家藥監局的基本職能,我不舉報,他們也應該做,我舉報了不做,就更不對了。
此後不久就發生了後來被媒體廣為傳播的“高純與鄭筱萸對罵”事件。一向以“溫文爾雅”
著稱的原國家藥監局局長鄭筱萸勃然大怒,罵高純是“第一神經”,高純也回敬道:“你是第一貪官!”但這並不是兩人第一次打交道。
高 純:1995年他(鄭筱萸)當國家醫藥管理局局長的時候,我就見過他。1999年,我在藥監局鄭筱萸案爆發後高純的舉報才有了迴音大門口也見過他,一共見過兩次。
藥價之謎
子 墨:在大門口見到他是什麼樣的情景?
高 純:他笑眯眯的,說我反映的情況屬實的話一定會嚴肅辦。他給我留下兩個印象。在我起訴他之前,他給我的印象是平易近人、和藹可親,但是我起訴他以後,他就暴跳如雷,跟我大吵一架。他罵我,我罵他。
子 墨:在哪裡吵的?
高 純:在電話裡。我打過去的,打了很多次才接通一次。他問我是誰?我說我是高純。他說哪個高純?我說湖南嶽陽起訴國家藥監局“行政不作為”的高純。他就開始大罵了。
子 墨:他知道你?
高 純:藥監繫統誰都知道有個高純。他們內部傳誦高純是個神經病。岳陽的朋友也說我就是一個堂吉訶德。
子 墨:堂吉訶德看不見自己的敵人在哪兒,你呢?
高 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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