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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昏花,錯看了龍種!只看到帝辛強頑的外表,竟然沒有發現他另有一番經天緯地的雄才大略,也就沒有過分計較“君薨,百官總已,以聽於冢宰,三年”的朝廷禮制,聽任帝辛擺佈了。
紂王帝辛依舊不去看他們的臉色,也不去聽他們無聊的議論。他自己長著腦袋,比他們設想得高遠;他自己長著心肝,比他們胸襟博大;他自己力能拔山,是任何人不可與其匹敵的。
他有大事要做,有大業要成。自從這番征討叛逆以來,遍野的血泊點燃了他的勃勃雄心,戰馬的嘶鳴催發了開拓疆土的宏圖壯志。儘管他現在被人們看作是征服四方的勝利者,但他明白,目前大商的疆土基本上還是先祖武丁爺和婦好曾祖奶奶他們打拼下來的。那時,大商的疆土西到河套,北至草原,南到江湖,東到濱海,堪稱邦畿千里,域彼四海;可謂威鎮天下,盛極一時。
如今呢?雖說依然擁有千國,諸侯林立,但懷有不測之心者大有人在!儘管此番征討,重創了心懷叵測的叛臣,也不過收復失地而已,論起來哪有一點開疆拓土的帝王雄風呀!如果他此刻炫耀起來,先祖們都會睜開眼睛,在雲彩縫裡嘲笑他哩!
所以,紂王高興不起來,也笑不起來,有塊石頭壓在胸口上,難以釋放。
他無時無刻不在記恨著那個周侯姬昌!姬昌不除,心病難消!一想起姬昌,如同芒刺扎心,周身瘙癢,令他寢食不安。
為什麼?或許只有他明白,並非要報一箭之仇,而是姬昌的存在就是大商的隱患。姬昌佔據著周塬,他看得出來,那是一片肥沃豐腴的龍興之地。如果不及早剪除,任其發展,一旦和西方的戎狄聯合起來,東出潼關、函谷,據險而守,輕則割據稱王,和大商分庭抗禮;重則直下中原,取商而代之!
紂王決不相信姬昌的請罪求降,那是為保全實力,求得東山再起的苟安之計。倘若不是為了重整朝綱,安定後方以及完成登基繼位的大事,紂王帝辛決不會讓姬昌繼續存在,必定會一鼓作氣掃平戎狄,將大商的疆域拓展到大漠雪域!
那時,他或許才會笑出聲來。
然而,周塬畢竟地臨邊陲,距都城路途遙遠,不做好充分準備,和戎狄貿然開戰委實是一場冒險!當年先祖武丁不是長途奔襲,征服了大漠,降服了那片地域的戎狄嗎?終因地處邊陲,難以制控,又得而復失,不能不引為歷史的教訓哪!
紂王雖然答應了姬昌的請罪求降,出於無奈,又懊惱不已。明知撤軍會給姬昌帶來喘息之機,給以後的征戰增加麻煩,但又不得不那樣做,因商軍同樣需要喘息和休整。所以,費仲所獻的“鷹貢之計”,無疑成了扼殺姬昌的一劑慢性毒藥!
想到這一層時,紂王的眉頭稍稍鬆開一些。
紂王渴望訓練一支由猛禽、猛獸組成的禽獸之軍,驅趕它們到戰場上去撕咬,去搏殺!
他更渴望,當祁連禿鷲組成一支食人肉喝人血的猛禽陣伍飛上戰場時,那個連年進呈鷹貢的姬昌早已倒在血泊中了……
紂王焦慮地等待著從周塬傳來的訊息,常常獨自在宮室裡踱步徘徊。
忽有宮人侍臣疾步走來,在他身邊戛然站定,跪下行禮,低聲稟告:“大王,大喜了!”
紂王的思緒沉湎於心事,沒有分神,依舊踱步。等到宮人侍臣又稟告一次時,他才轉身問道:
“喜從何來?莫不是西岐的鷹貢到了?”
宮人垂首回道:“大王,姜美人生了!恭喜大王,是個龍種!”
紂王果然眉鎖頓開,龍顏大悅!
姜美人生下龍種,那是天降祥瑞啊!上天賜給他一個王子,等於賜予他一代江山!
紂王立即邁開虎步,腳底生風趕往後宮。
當侍女托起襁褓,呈到他的面前時,那娃兒竟然鼓起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瞅著他,啟開鮮豔的嘴唇“嗚哇”笑出聲來。
紂王頓時心花怒放,雙手捧起王子,左看右看也看個不夠。然後走到臥榻前邊,把王子放到姜美人懷裡,替她理理額際一絲亂髮,抹去蒼白的臉頰上幾粒細汗,朗聲說道:“好哇!你替餘生下龍種,為大商王朝繁衍了江山社稷,你就是新朝功臣!餘立你為王后,將來再立這娃兒為王子!”
姜後掙扎著欲行禮謝恩,被紂王輕輕按到臥榻上,還幫她掖好了衾被。
周圍侍奉的宮人們跪倒一大片,唱出一陣鳥鳴般的聲音:“恭喜大王!恭賀王后!”
紂王高興得一拂袍袖,樂滋滋地說:“起來吧!傳諭下去!餘要為王后慶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