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紂王勃然大怒,鬚髯倒豎,大聲狂呼:“上天,餘在問你,你為何不說話?難道你也在藐視本王嗎?”
晴空萬里,淡雲輕浮,依舊沒有回答。
紂王怒吼一聲:“取弓箭來,餘要射天!”
他的喊聲驚動滿朝百官,圍在眼前誰也不敢言語。
宮前廣場頃刻豎起一個高高的木架,懸起一個人形皮囊。紂王龍行虎步,彎弓搭箭,舉臂連發,只聽皮囊中聲聲慘叫,地上頓時聚起好大一片血泊……
紂王怒氣未消,繼續放箭,皮囊被射得千瘡百孔,空中濺起一片血水橫飛,淒厲的慘叫變成哀絕的呻吟,又漸漸復於死寂……
紂王揮弓號呼:“本王勝過天神,天神奈得餘何?”
眾臣駭然,不敢仰視。
紂王擲弓在地,狂囂之後又復於悵然失落。
商容竊竊對比干說:“大王懷疑姬昌佯狂,我看大王倒是像發瘋了!”
比干搖頭喟嘆:“大王是在為失去王妃發瘋,也是在為失去人心發瘋!”
商容輕輕點頭:“是啊,普通人靠的是人心換人心。大王想得到人心,靠的是仁德呀!天理正道,但願大王能即時悟通!”
比干淡然搖頭:“連天都不放在眼裡,還能悟道嗎?”說完,悄然噤聲。
費仲見紂王心緒煩躁,百官不敢進言勸慰,便硬著頭皮走上前去,阿諛說:“大王乃天下主宰,大王想幹的事,誰又敢悖拗大王意志呢?微臣偷覷大王近日焦慮不安,不知因何事煩心,微臣願為大王化解,不知可否?”
紂王轉身朝後宮走去,不由自主地低聲嘆道:“只因失去那木措,內心空落。後宮雖說佳麗成群,卻無一人能合本王心思�啊……”�
這種話能對費仲掏出來,充分顯露出紂王內心的空虛,也是對奴才的信任。費仲難得這份器重,沉吟一刻,說:“大王乃萬乘之尊,何必為一個女人傷懷?大王的天下多達千國,在那木措之上的女人數不勝數!只要大王賜臣一旨,還愁挑不出合乎大王心思的美人嗎?”
紂王頃刻轉怒為喜,輕輕喟嘆說:“費仲,滿朝文武之中,能猜透餘心思的,就你一個。餘既愛美人,更愛江山!失去那木措,讓餘心亂如麻,懊惱良久。為餘廣選美女,必定興師動眾,騷擾天下,朝中盡是多嘴多舌的大臣,傳開去又會生出許多事端。這事暫且不提,餘知道你一番忠心就是了!”
費仲點頭稱是,諂媚地說:“大王一百個放心!該說的話,刀割在脖子上也要說。不該說的,就是剖開胸膛也掏不出!”
紂王說:“好了,忙你的去吧!餘想到城外散散心去了!”
紂王轉身跨上戰馬,飛馳出宮。
牽馬人姜尚跪在地上,差點兒被他撞倒,急忙爬起,站穩腳步,旋即疾步追趕上去……
嵯峨雄偉的朝歌城,初具規模。
城牆雄峙,四門高聳,淇水環抱,固若金湯。走過朝天門,跨過金水河,但見宮殿巍峨,廟堂莊嚴。無數役夫們正在裝飾彩繪,漆朱塗玄,鋪石砌級,修亭築榭,忙碌不停。
修築新都,拖去了紂王太多的精力,耗去了國庫大半積蓄,他一邊得意,又一邊隱憂,暗中思慮間,權衡著得失,在得到一座都城的同時,似乎隱約失去了什麼?想到最後終於明白,在修築新城的三年間,他丟失了征伐四夷的戰機。雖說擺脫了朝廷大臣的掣肘,也給那些覬覦商朝的四方蠻夷有了喘息和壯大的時間。所以,他希望王城趕快完工,然後集中精力去做那樁開疆拓土的大事業了。
他策馬在城裡轉了一圈,接著來到城外的陶場,下馬信步在四周轉悠。
陶場背靠土坡,緊臨淇水,背風向陽,取土取水甚為便利。陶場上晾曬著各種造型的陶坯,大到人高,小止盈尺,大都是宮中日用器皿。陶坯要晾乾後放到窯中點火加溫才為成品。
陶工們有的在篩選陶土,有的在捶打陶泥,有的在製作陶坯,一套套工序,井然規範,各自忙碌,熟練自如。
陶丁守著一尊陶罐,專心致志描摹著花紋,手執竹筆,蘸著赤朱玄墨,一筆一畫,頗有法度。圓形的器皿上,由無數條紋路組成一圈連續不斷的魚紋,首尾相接,鼓目翹尾,甚是生動。上下兩端,又畫出菱形圖案,似蓮似萍,頗得神韻,他刻畫認真,全神貫注。紂王站在身後靜觀半日,他竟然毫不察覺。
此時,忽而涼風襲來,草寮上茅草窸窣,陶丁喊了聲“不好”,旋即驚然跳起,就聽“噼噼啪啪”響起雨點,晴空飛來一陣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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