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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心裡不斷反覆溫習著皌連景袤和張之敏的交代:
他不是士族,倘若遇見峨冠高履計程車族,必須讓道;如果聽見鑼聲,則是有朝官路過,必須退到路邊伏地,靜等車轎經過。順著朱雀大道一直走,過了兩側祭壇,就是雍津的轄區,朱雀大道兩側皆是雍津大小衚衕,縱橫無數——然而這些都不管,只管一路向北。然後便可在路邊見到雍津府衙的大門。過了府衙繼續前行,會有一處鐘鼓樓立在交叉的道路中間,此樓再往北便是皇城的外門正陽門,門外有深深的護城河。皇城腳下,庶民不可抬頭,非內朝官員不得擅入。皇城中又有宮城,那便是國君居住的地方。而鐘鼓樓下有一條東西貫通南北的道路,稱為昌平大街。往東行過了皇城的城牆可看見亞相府的大門,往西則是將軍府邸。
張之敏一進城就會被認出來,皌連景袤有傷在身,又身份特殊,只有他能通風報信。他必須帶著皌連景袤的寶劍做信物,趕在落日城門關閉之前,到皌連景袤最信任的兩個大臣家裡求援。倘若到時候沒能回去,皌連景袤就當他是出了意外,將會採取最極端的方式,前往西山率精騎部隊硬攻進來。
夏輕塵抱著寶劍,頂著日頭,腳步不停地趕路。他沒有想到,雍津城會這麼大。城兩側的祭壇佔地比公園還大,他走在路上,只能遠遠看見高聳的圍牆和大門。待他汗流浹背地過了鬧市,經過雍津府衙的大門,來到鐘鼓樓下時,日頭已經由東邊爬上中天了。他頭昏眼花,兩條腿痠得幾乎要化掉一樣。
其實,就算事先沒有交代,他也會貼著路邊行走的——因為路邊城牆的陰影可以為他遮擋頭頂的日光。此刻他身上已經完全汗透,細碎的頭髮被汗水帖在臉和脖子上,他一路用袖子抹著臉,走到了亞相府門口,剛要進前,就被門口守衛攔住:
“站住!”
“請問,這裡是司馬正秀,司馬亞相的家嗎?”
“大膽!一介庶民,竟敢直呼相爺名諱。”
“呃……我有要緊的事要稟報相爺……”
“胡說八道!”
“我真的有天大的要事……”
“相爺一早便進宮去了。”
“那,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相爺幾時回府豈是你這等庶人可以過問的!”
“我……”
“速速離開!”
守衛上前來驅趕,夏輕塵無奈,只好抱著劍轉身離開,往反方向走去。
再次經過鐘鼓樓,用袖子遮著太陽,沿著高高的圍牆急急地小跑。忽然,身後遠遠傳來馬蹄聲響,夏輕塵回頭一看。只見道路上一群武衛侍從簇擁著一臺迄今為止他見過最寬大最耀眼的轎子向這邊走來。這就是張之敏口中的官員了吧?可是怎麼沒有鳴鑼開道?他到底要不要行伏禮啊?
禮行多了沒人怪,萬一該跪的時候沒跪,被人逮了可就不好了。於是他急忙貓到路邊趴好,把臉貼近地面。那馬車跟著幾十名隨侍,浩浩蕩蕩又奇慢無比地從他面前經過。當那轎子終於漸漸遠去,他的膝蓋卻早已麻木起來。
“啊啊……”夏輕塵捂著腰翻過身子來,猛捶著自己抽筋的大小腿。他心說,回頭一定要跟阿袤討個貴族的頭銜,不然這樣見了人就跪,早晚跪死。
他歪歪斜斜地站起來,雙腳痠痛地實在不想再往前走。可眼下已時過正午,他若再不快些,日落之前就出不了城門了。他扶著圍牆走到將軍府大門外,卻看見剛才從自己面前經過的那頂轎子早已停在了大門外。於是他心下一喜:這回該是主人回府了吧。
於是他朝大門走去,意料之中地被守衛攔住:
“站住。什麼人?”
“我受人之託,有要事稟報蕭都統。”
“少將豈是你想見就見的!速速離去!”
“我真的有天大的事,十萬火急”夏輕塵掏出兩塊銀子塞進那門衛手中“請差爺代為通報一聲。”
“不是我不幫你,今日你是別想見著少將了。”
“為什麼?”
“看見那頂轎子了嗎?今日九王爺來訪,少將定是要忙著招呼的,哪還有時間管你。”
“九王爺?你是說九王爺來拜訪蕭都統?”
“不錯。”
“九王爺是不是就是當今龍主的九叔啊?”
“廢話。”
夏輕塵心裡咯噔一下——不是說衛尉都統蕭允對皌連景袤是絕對忠心不二的嗎,不是說蕭允和皌連景袤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嗎,不是說蕭家跟九王爺之間已經到了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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