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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追者身首。身後異雲、異聰帶著部眾登上最後的排筏,焦急地催促赫炎蒼弘登船。
“族長——”
“族長,快上來啊!”
“走啊!”赫炎蒼弘回頭大喝一聲,背後刀劍立即逼命而來,他猛一低頭,寒氣便貼著後腦勺削過。回家的路就在前方,但他心知,這一步永遠也跨不過去了。堅定的心意,沒有絲毫動搖。也許在領兵踏上中原土地的那天起,就註定今朝不問歸途。刀戟在手,眼中依舊是傲視群雄的霸道;堅如磐石的心中,是無邊無盡的遺憾與悲傷。他恨,恨自己終究無能為西苗帶來一片光明的未來;他恨,恨自己天生神力卻挽不回摯友的性命;他更恨,恨自己今生最愛竟是仇敵。老天,為何總是讓他懷抱希望,又讓他無奈幻滅。
“啊……”
發自靈魂深處的一聲嘆息。赫炎蒼弘手上彎刀無聲無息地揮出一弧光,斬斷最後一根纜繩。滿載西苗最後一批士兵的排筏在急流的推動下,漂離岸邊,駛入湍流湧急的落魂口。
“族長啊——”
“替我祭奠陣亡的將士。”赫炎蒼弘看了他們最後一眼,斷然轉身迎戰。原來這場仗,終究是徹底敗了。他唯一能為西苗做的,就是確保讓那些僅存的生命,活著回到族地。
“放箭!”弓箭手佔領河道,聽令齊發。箭矢如雨,射向河上士兵。赫炎蒼弘見狀,立戟為軸,騰身盤旋而起,拳腿逼退兩人夾攻。還刀抽箭,烈炎之氣滿貫弓弦,指天一射,尖嘯的羽箭劃破塵煙,燃燒著射向雙藐峰頂。剎那的錯愕間,雙藐峰東峰山頂閃現爆炸的火光,一聲驚天巨響帶著滾動的火球,從上至下沿著落魂口上的巖壁連環炸開。一時山河震盪,天昏地暗。巨大的岩石飛崩塌落而下,砸向山腳眾人。
“危險。保護國師!”
“休走!納命來!”混戰中,數名西苗死士眼見敵陣後軍空虛,高呼一聲,欲趁亂偷襲夏輕塵。不料未至跟前,眼中忽然劍花一閃;見血倒地。重傷初愈的蕭允,一手纏著夾板,一手提劍緊守後陣。
“保護大人後退!”
亂石崩落,峰下追兵無一倖免。雙藐峰上剝落的巖壁落入河中,落魂口下奔湧的急流受到阻礙,怒浪蕩起漫天水花。狹窄急湍的落魂口,瞬間被攔腰截斷,最後撤走的西苗將士,終於完全被被阻擋在落巖之後,安全退離戰線。
“他竟然自斷退路。”夏輕塵緊握韁繩。即使早有預料,當最不願看見的一幕出現在眼前,已經說好不動的心,仍掩不住一絲絕望,慢慢的,一點一點向下沉去。落魂口下的曠野上,群雄沉默。眾人皆在這飛舞漫天的塵沙和硝煙中,目睹這場震撼的毀滅。壓力,爆炸過後的寂靜中,無聲無息地迅速滋長。無邊曠野之上,是讓人窒息的死寂。然後,陣風吹來,落定的塵埃之中,只見赫炎蒼弘孤身仗戟,昂首挺立於天地之間。巍然不倒之姿,震懾所有敵人。
“來吧!”赫炎蒼弘沉慟一喝,舉戟指天。瞬間氣如狂瀾,捲起遍野沙塵。一戟劈下,勁掃平原,身周草木盡毀,圍兵轉眼死傷慘重,哀號不止。
“赫炎蒼弘,國仇私怨,今日一筆勾銷!”
皌連兄弟眼神對視,刀光劍影疾閃,擊破迎面而來的氣勁,飛身上前,近身相搏。一時間,身影交錯迷離,火光紛飛繚眼,在浪起驚天的落魂口下,叩響陣陣搖撼山河的聲響。
放下過往恩怨,皌連景袤與皌連景焰刀劍合流,攻守配合之間,竟是出乎彼此意料的默契。眼見長刀卯上方天畫戟,皌連景袤一步震退,掌劍交合,左手翻掌化虛納實,凝水成冰;冰右手舞劍狂挽冰華,光照十里。極寒之招揮出,赫炎蒼弘同時極招上手,深吸一口氣,長戟收納皌連景焰熾熱掌風,一蕩大地飛沙走石,左手彎刀隨掌而旋,一刀卷出三九嚴寒,迎頭一劈,竟是逆行的冰火雙生之流。極端相對,兩人同感寒氣透體而來,雙雙一顫,口吐硃紅。就在此時,赫炎蒼弘手上彎刀不堪神兵敲擊,突然斷裂。長劍隨即透穿鎧甲,沒入軀體,徹骨之寒,凍結五臟六腑,讓赫炎蒼弘真氣一滯。
赫炎蒼弘悶哼一聲,猛提內元,將逆行冰火雙生之氣催至頂峰,納盡皌連景焰內勁,左掌運出極寒凍氣,相同相斥的掌風對準皌連景袤胸口,一掌拍下。震開對手的同時,寶劍抽離身體。赫炎蒼弘同時血濺三尺,他咬著牙定住腳步,揮戟反打皌連景焰肋下,將他震退十步開外。
“蕭!”眼看兩人不濟,夏輕塵急呼一聲。蕭允領令衝出後軍,丟擲腰間長鞭,纏住赫炎畫戟。
“憑你也想欺我嗎!”潛藏深處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