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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他老人家的檢閱。
因為來的較晚,東風吹戰鬥隊的成員們只能站在廣場邊緣,巨大的廣場上,紅旗飄舞,人潮湧動,全是綠軍裝,紅寶書,場面氛圍令人心跳加速,鬥志昂揚。
***城樓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更加看不到城樓上的人影,大多數戰友都是第一次到北京來,第一次看到革命聖地的象徵,大家都激動得流下了淚水,也不管誰起頭了,只要有人喊口號,就跟著大喊,喊到聲嘶力竭,喉嚨嘶啞。
忽然,人群向前湧動,有人喊了一嗓子:“**出來了!”不少女同學當場哭了出來,激動得飆淚,更有一些體質較弱的同學因為酷熱和激動而暈厥過去,被人扶出廣場。
鄭傑夫個子矮,跳起來也看不到什麼,他和同學馬京生商議:“我騎你脖子上先看,然後你騎我看,怎麼樣?”
馬京生個頭也偏矮,正愁看不見***,立刻答應下來。
鄭傑夫跨上馬京生的脖子,整個人立刻高了許多,一覽眾山小,能看見遠遠的城樓上紅旗翻滾,忽然高音喇叭裡傳出熟悉的聲音:“同學們好。”
是**的聲音!鄭傑夫一激動,褲子就溼了,淋了馬京生一脖子,伸手一摸,又熱又騷。
第七十一章 懵懂少年的成長
八一八大檢閱之後,來自全國的紅衛兵迴歸四面八方,把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的燎原火種帶回白山黑水之間,長江黃河兩岸,帶到全國每一座城市,每一個角落。
鄭傑夫沒走,他住進了西城區的一個小院子,這是農牧部高階幹部家屬區,組織上分給父親的房子。
父親比以前更威嚴了,炎炎夏日,他和大多數領導幹部一樣,穿著白色短袖衫,銀灰色褲子,赭色塑膠涼鞋,深色尼龍襪子,出入乘坐一輛鋥亮的伏爾加轎車,公文包讓秘書拿著,每當父親鑽出司機拉著的轎車後門時,鄭傑夫總被這種風度所折服,他夢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象父親一樣成為黨的高階幹部。
這天傍晚,鄭澤如倒揹著手走進兒子的臥室,詢問他最近的學習情況,鄭傑夫直言相告,這幾個月參加****,沒顧得上學習。
“你才十三歲,還是學習的年紀,****對你來說太早了,你不要回江東了,就在北京住下,我會給你媽媽寫信的。”鄭澤如不由分說就剝奪了兒子革命的權力。
傑夫還小,尚未到少年叛逆期,雖然對父親的決定有千百個不滿,也只得屈服,從此住在這裡深居簡出,父親書房裡上千本藏書是他徜徉的知識海洋,倒也能沉得下心來。
殊不知外面早已翻天地覆,神州大地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破四舊”運動。
父親書房裡有一部蘇聯進口的大型收音機,金色絲絨面,紅木外殼,能收聽短波,鄭傑夫讀書閒暇就扭開聽一下音樂和新聞,舒緩一下情緒,這天當他開啟收音機調到新聞臺的時候,一個有力的女聲響起:
“我們為北京市紅衛兵小將們的無產階級革命造反精神歡呼!‘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紅衛兵小將們以**思想為武器,正在橫掃一切剝削階級的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的灰塵。掃帚不到,灰塵照例不會自己跑掉。千千萬萬紅衛兵舉起了鐵掃帚,在短短几天之內,就把這些代表著剝削階級思想的許多舊風俗習慣,來了個大掃除。”
鄭傑夫的思緒飛到了遙遠的江東,若是和同學們在一起,他肯定也參加了這場偉大的破四舊運動,向剝削階級發起雷霆萬鈞的總攻。
忽然收音機被關上,父親冷冷的聲音道:“從今天起不許聽收音機,爸爸幫你找了家庭教師,你專心學習吧。”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站在父親背後,很知性很溫柔的樣子,一身白色布拉吉,宛如月色下荷塘裡的的一株白蓮。
“孟曉琳老師是林牧學院的教員,她負責你的文化課程。”父親說。
孟老師上前伸出手:“你好,傑夫同學。”
鄭傑夫如夢初醒,和孟老師握了握手,他聞到了孟老師身上芳香的味道,很好聞,沁人心脾。
林牧學院是農牧部直屬院校,最近也在破四舊,學校早已停課,所以父親請孟老師給鄭傑夫輔導功課,孟曉琳年紀不大,二十二歲,說一口地道好聽的普通話,她的俄語很好,捲舌音發的很標準,不愧是外國語學院的畢業生。
這段時間,小杰夫忘記了革命,忘記了政治,滿腦子都是孟老師曼妙的倩影,他甚至壯著膽子向父親提議,讓孟曉琳住在家裡,也好早晚輔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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