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虞世南(第1/2 頁)
這個年,就在躁動中過完了。懷著野心,才年初四那天,蕭銑就投入了求學補習的生活裡去。此前他需要避免高調、深居簡出,以至於不敢和楊昭、楊暕以及府上其他伴讀的貴族子弟一起唸書,現在這些疑慮都打消了,當然是怎麼高效怎麼來。如今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好好透過清平幹濟一科,好好表現,並且把自己偽裝成徹底心向大隋,讓自己透過楊堅那一關。
王府的私學,除了楊昭、楊暕這兩個主角外,還有七八個伴讀的貴戚重臣子弟,加上服侍的小宦官,總共十來個人。教諭的先生原本只有一個正職的,後來又加了一個教授書法、不擔名分的歐陽詢;如今,因為這些人裡面有要考取開春後的“清平幹濟科”的,所以額外加了一個專門教習文表書寫的人。
初四一大早,蕭銑第一個來府中書院報道。不過讓他意外的是,他居然在路上遇到了世子楊昭,這讓他很是詫異。
楊昭原本按說是不必來趕這個場子的,可是他提前聽說了表弟蕭銑改了主意,願意來書院和大家一起讀書,所以她也就很熱心地來了,好帶著蕭銑認認門路、混混臉熟。顯然楊昭對蕭銑這個表弟還是很仗義的。兩人見了邊走邊聊,楊昭也抓緊機會先給蕭銑介紹起一併的同窗與先生來。
“原本書院的先生是內史舍人虞世基的弟弟,諱世南,早年在陳朝時,他們兄弟二人便都已經是飽學之士,分授南陳尚書左丞、太子舍人等職。南陳滅亡、入我大隋後,兄長虞世基因家貧,不得不出仕任了內史,以俸祿養家。弟弟虞世南性情耿介,不願入朝做官,便留在蘇州隱居,不過其實他也沒什麼可清高的——他一家,還多靠在外做官的兄長接濟錢財,才能衣食無憂。
我父王任揚州總管後,卻知他學問明達,又做過太子舍人,便禮請他來給咱兄弟授業。原先教授的都是諸子經典、史書典籍;如今因為府上那些伴讀子弟也有要參加科舉的,他便也教授些策論詩賦。”
蕭銑聽了楊昭的講解,微微頷首,大概瞭解了虞世基虞世南兄弟的情況——無非虞世南清高,要裝馬克斯一般的人物,但是家裡又沒錢,只好讓哥哥做了恩格斯,出去賺錢養家。蕭銑本不是清高之人,所以自然也不會說因此便看高虞世南或者說覺得虞世基貪慕富貴。楊昭見表弟不置可否,也就繼續往下說道:
“不過父王也說過,這位虞先生終究不曾在本朝做過京官,縱然學問不錯,卻是缺了修朝議文表的經驗,而且按照父王打聽的‘清平幹濟科’章程,確是要考文彪的。所以,近日又請了個先生,專門教習公文表章,以補虞先生的不足——這位兼職的先生,卻是賢弟的本家至親了;便是某的八舅、新安郡公,賢弟卻是該叫他一聲八叔。”
八叔?蕭銑心中一驚,很快反應過來:“蕭瑀?哦不是……時文公麼?”
“哈,賢弟可是心中詫異,連避尊長諱都忘了,居然直呼其名。這世上你還能有幾個本家尊長?如今在世的,也就一個堂伯、兩個堂叔了吧。”
果然是蕭瑀!後來在李唐的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中位列第九的那個蕭瑀!
蕭銑微微有些羞赧,告罪道:“這不是小弟此前隱居僻壤,不問世事麼,故而不知族中長輩去向,倒讓表哥見笑了。不過八叔如今居然還沒有授官職麼?”
兩人聊著聊著,已經進了書院內坐定。楊昭聽蕭銑此言,也是苦笑,知道這個表弟原先太謹慎,以至於外頭的訊息從來不打聽,才會如此閉塞。眼見二人來得早了,還沒到授課的時辰,院內也才寥寥三四人坐著自古看書,楊昭也就繼續見縫插針地給蕭銑科普說:
“為兄知你此前因為身世,與人交往不得不謹慎,唯以深居簡出為務。不過如今既然身世之事已經全部攤開說了,一些該知曉的東西,也不必再忌諱。為兄便與賢弟略微說一下你的親族長輩近況。
你的大堂伯,梁公蕭琮,那是沒的說的,畢竟是遜位了的帝皇,此生也就只有在京師做寓公了,不過朝廷在錦衣玉食奉養上定然是不會虧欠他的。除了這個堂伯之外,原本在西梁入朝時,還有你五叔蕭璟、六叔蕭珣、七叔蕭瑒、八叔蕭瑀四位叔父隨去京師。其中你五叔後來病故了,不去提他;七叔蕭瑒身體也不好,一直養病在家,只得虛銜並不任事。所以將來還有可為的,也就是六叔蕭珣和八叔蕭瑀二人了。
你六叔時章公算是兄弟中仕途最好的,當年入朝後封為房州刺史,任職至今,頗有政績,今年二十七八歲年紀。不過也因為前朝遺族身份,他上任時不得不把他當時還在稚齡、襁褓之間的兩個兒子全部留在京師大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