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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大人們捉到螞蝗,都是在它身上撒些食鹽,螞蝗經鹽一醃,體內吸食的血液就會滲出,螞蝗抽搐變小,最後腹內空空,成為一張長條形扁皮。或者我可以這樣回去找鹽來解決這個問題。我朝前跨了一步,第二步我就再沒有跨得出去,那條吃過青蛙的地扁蛇盤在田埂中心,昂著頭朝我吐信子,那鼓起的一團已經變得很小,接近尾部,青蛙已經快被它消化完了。”
“我頓時進退不能,甚至不敢再做出任何動作,銀子,你能想象得出來嗎,那條蛇離我的距離是如此之近,我覺得它噴出的絲絲涼氣已經拂到我的臉上。我彎著腰,俯著臉,一手牽著螞蝗,一手扶著肩膀上的水壺,和蛇正面相對,只要我稍有行動,就保不準給我來上一口,讓我七步斃命,即便是做夢,可夢裡的我不知道是做夢啊,我當然不想死,所以必須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我看著自己的小手,這隻手絕對沒有足夠的力量和速度趕跑毒蛇而使自己不受傷害。如果我能摘下肩上的灌滿蜂蜜水的水壺,盡力一掄,或者可以把這條蛇遠遠掄開去。”
“可是我怎麼能有機會解下水壺和掄起水壺,這個水壺……我心中咯噔一下,大為懊悔,水壺裡灌的是蜂蜜水,而我曾經在一篇雜誌上看到過,說蜂蜜能夠溶解螞蝗,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那種處境下,我想到了也沒任何作用,螞蝗鑽進肉裡去我還有機會,但被這種蛇咬一口,後果不堪設想。陽光貼著衣服炙烤我的後背,灼熱的汗水像雨一樣從我身體的各部分滴下來,我僵彎著身子,腰肢痙攣,腿腳已經開始顫抖麻木,我焦躁不堪,很明顯自己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了,死亡的陰影在我的心中擴張開來。那條蛇大概也昂累了,把頭慢慢伏了下去,尾巴擺動。我心中一喜,看來它要走了。”
“但是我顯然打錯了算盤,這條蛇扭動著身子直朝我這個方向游過來,我眼睜睜看著它爬上我穿著塑膠涼鞋的腳背,順著我的小腿纏繞而來。”
“蛇腹白色粘軟的鱗片和我小腿的面板一接觸,我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麻木的小腿上傳來的冰涼滑膩感覺更是催生了我的恐懼,我想發抖,但是不能發抖!遠處的蟬依然叫得很歡,聽來彷彿是歇斯底里的哀樂。天啊,這條蛇到底想幹什麼!”
“靠近蛇尾的微微鼓起部分貼在我的面板上像脈搏一樣跳動,我知道是那隻沒有被完全消化乾淨的青蛙的心跳!是生命最後的搏動?一隻牛虻在我的背脊上叮了一口,又癢又痛的感覺讓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那蛇受到振動的驚嚇,猛地昂起三角形的扁腦袋!”
“完了!我閉上了眼睛……就在那一刻,銀子,我不知怎麼想到了你,我想起了我們平常的追逐打鬧,想起了你親吻我的氣息,想起了我們剛擁有601房子那會兒的興奮,想起地板上你落下的一絲絲長髮,想起我們說以後有了孩子怎麼怎麼樣,想了很多很多,我甚至想起有一次你將我的襯衫洗得像抹布……這些場景都是那麼溫暖,可是我以前一點也沒有留意。”胡知道說到這裡的時候,伸手過來把我攬入他懷裡,我伏在他軟軟的腹部,眼眶也有些溼潤。我說:“這夢太可怕了,後來怎麼了?”
“後來,等我從恍惚裡回過神來,冰涼滑膩的感覺已經離開我的小腿,延伸到我握著半截螞蝗的手上,緊跟著我胳膊一緊,我知道,這條蛇已經離開我的腿部,纏繞到我的手上。我睜開眼睛,心跳加速,蛇頭赫然就擱在我的肩膀上,和我的腦袋並駕齊驅,朝我右側的脖子裡噴著氣。我的身子仍然彎曲著,像一隻隨時可以竄動的蝦。這個姿勢讓我心力憔悴筋疲力盡,背上牛虻的叮咬處痛癢難忍,只想伸手去抓撓。我搖搖欲墜,我快撐不住了!這條蛇彷彿遊山玩水,在我的手臂上掉了個頭,頭下尾上,原路返回。我正暗自慶幸,那條蛇卻在我的手彎處停頓,然後弓起蛇身,竟竄躍到我的褲兜裡,隔著薄薄的一層‘的確良’口袋布,貼著我的大腿蠕動。”
“我魂都快掉了,那蛇在我口袋有限的空間裡掙扎,幾次滑向我的大腿內側,碰到我襠部的小*。我盡力壓制著喘出的粗氣,讓他慢慢從鼻腔和嘴裡排出,心亂如麻,我不知道怎麼辦!”
“‘道道,你在這裡幹什麼?’一個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是寶龍,他伸手在我背上拍了一下,我差點打一趔趄,趕緊穩住。心中正詛咒他祖宗,忽然一個霹靂在我的腦海裡炸響,我想起寶龍是誰了,也怨不得我不一時想不起他,因為他從來就不是我的玩伴,他在兩歲那年就死了,被蛇咬死的!”
“寶龍兩歲的時候,被他的母親帶到了竹林裡,他母親挖了兩根竹筍,寶龍就被一條順竹子爬下的竹葉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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