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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這麼怕過。那個時候,我倒是希望莫名其妙的寶龍還在我的身邊。當時我不由自主地張開嘴,高聲哼出一兩句歌來掩蓋這窒息的恐懼,這些流行歌曲在那地方唱起來有一種奇怪的時空錯位感,割破寧靜,露出寧靜背後的猙獰!讓我更加毛骨悚然的是這歌聲好像根本不是從我嘴裡發出來的。”
“我總覺得有一雙冷颼颼死魚一樣的灰白眼睛隱藏在某個角落窺探我,當我唱歌的時候甚至覺得有個影子緊帖著自己的後背站著,向自己纖細的脖子伸出有著長長指甲的瘦骨伶仃的手。”
“我的歌聲越來越低,終於膽戰心驚地停了下來,而那喔哇喔哇的嬰兒叫聲這時候猛然變本加厲,愈發高亢尖銳,像是有人把喉管切開逼出來的淒厲聲響!我腦子‘嗡’一下彷彿炸開,心如一塊鏽鐵被指甲狠狠來回刮擦,被一下子推至喉嚨口。到底是什麼東西?不要去看,不要去看!我心裡這麼告戒自己,但綿軟的腳步還是不由自主地朝那聲音的發源地尋去。”
“我奶奶常說,如果碰到古怪透頂的事情,最好的應付方法就是你走你的路,不要看,不要理。我做不到,這聲音讓我又害怕又好奇,況且,我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裡,我覺得自己無處可逃。田埂上的癩蛤蟆蹲立著看著我從它身上踩過去,癩癩的面板裡冒出幾股白漿。銀子,你知道的,我最怕癩蛤蟆,這種生物要是變得和人一樣大,一定是地球上最恐怖的生物。”
“水稻的秧苗葉子掃打在我的褲腿上,如一隻只倒立的綠色章魚觸鬚,千方百計地朝我纏繞過來。
一步,兩步,三步……
喔哇喔哇!聲音越來越近,我的心跳頻率也越來越急。
跟著,我就看到了那個讓我啼笑皆非的場景。
叫聲是一隻青蛙發出來的,在靠近田埂的稻田水塘裡,這隻青蛙的後半身已經被一條細長禿尾的蛇吞到了嘴裡。蛇把青蛙一截一截朝下嚥,青蛙拼命掙扎,鼓膜而叫,叫聲淒厲,和嬰兒的哭聲一般無二。我記得自己小時候見過這種場景,也聽過這種聲音,為什麼剛才我就沒有回憶起,反而胡思亂想,自己把自己嚇了一大跳呢?我依舊很茫然,我茫然地看著這條青灰色的剷刀頭毒蛇吞噬那隻無助的青蛙。彷彿自己也在被一種力量慢慢吞噬,無力自拔,這力量渾然在晦澀的天地之間,叫我無從抗拒。”
“很久過後我回過神來才記得這種毒蛇有個俗稱叫做“地扁”,咬人七步倒,因此我只能遠遠地看著,不敢越雷池一步,這個時候蛇已經把青蛙完全吞裡下去,鼓在細長的身體中間蠕動,淒厲的叫聲還回蕩在耳邊不曾散去。”
“跟著我小腿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我低頭彎腰,撩起褲管,一條青灰相間的螞蝗掛在我的腿上,這個綿軟噁心的吸血寄生蟲,乘我不備居然已經把半截身子鑽進了我的肉裡面。我抓住肉外面的半截螞蝗,忍住疼痛用力朝開扯,螞蝗的身子在中間變細,有斷裂的趨勢。螞蝗這種東西很是詭異,弄斷它非但不會死,而且很快會一分為二,變成兩條螞蝗。如果任由它的前半截留在我的體內,據說它就會盤踞在血管裡,滋生繁殖,一條變兩條,二條變四條,越來越多,堵塞人體的血管,吸光人體的血液。在某種意義上,螞蝗相當於吸血鬼。”
“那一剎那,關於螞蝗的種種恐怖傳聞也在我腦海裡復生,紛至沓來。某地有個船家少年喜食清水煮田螺,每次等不及煮熟就半生著吃,很多寄居在田螺裡的小螞蝗由此進入這少年的體內,幾年過去,這少年越來越瘦,有一次不知怎麼地和父親吵架,被父親輕輕一個耳光,卻把腦袋直接從脖子上煽下來,斷頭處爬出來的全是大大小小的螞蝗。”
“某村有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在孃家下田時被螞蝗叮過,她扯掉半段後沒有介意,任其半截鑽了進去,後來出嫁後大了肚子,十幾個月後卻還不見生產,到醫院做手術,從肚子裡拿出一大包螞蝗,只只油滑肥大,聚在一起翻滾蠕動,把幾個醫生都嚇暈了過去……”
“想到這些噁心的故事,我不敢再用蠻力,鬆開螞蝗,用手拍打傷口的四周,企圖靠振動讓它從我腿上自行脫落下來。但是我辦不到,我拍打,積壓,拉扯,彈指,種種方法用盡,這條倔強的螞蝗還是死不鬆口,緊緊地吸在我腿裡面的血管上。我又是失望又是惶急,如果那時候夢境裡的我有一把刀,我會毫不猶豫地剜掉那塊肉。”
“我一籌莫展地拉著那半截螞蝗,不讓它再朝裡面鑽。心中感嘆,我學了再多知識,知道了再多的現代化新式裝備,回到這個時代的鄉下農村,竟然輕易就被一條螞蝗打敗。我記憶裡的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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