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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劍平喘息著說道:“在下說的,確是實話。”一面說,他痛得轉換過另一面身子。
吳慶持燈在他臉上照了一下,不禁吃了一驚,道:“娘!他的情形只怕不好!”
老婦人鳩杖乍翻“噗!噗!噗!”一連點中了他身上“風市”、“鳩尾”、“桑門”三處穴道。鳩杖一出即收,儼然高明出手。
尹劍平登時感到身上一鬆,原先上湧的強大氣機,猝然間為之緩和下來,頓時痛楚大減!他感激地點了一下頭道:“謝謝前輩慈心加惠!”
老婦人鼻子裡冷哼一聲道:“冼心子與老身交非泛泛,我與他湘江一別,至今雖二十年不曾見面,可是他冷琴閣的武功,我卻是知悉甚清,你卻休想騙得過我。”
尹劍平聽她方才一開口,竟然撥出冷琴居士鮮為人知的名號,就猜知她與居士必有交往,現在由她話中加以證實,不禁大為驚喜!想不到在此窮途末路之際,竟然認識到這等高人異士,卻是大大出乎意外!
老婦人卻不知他心裡想些什麼,只把一雙綠豆大小的瞳子註定著他道:“我只不過暫時為你阻止住毒氣的上攻,並非為你解開了身上的毒,這一點你可省得?”
“在下懂得。”
“那就好!”
一面說,她遂即退身,在椅子上坐下來。
“現在你說,六隨之功,是哪六功!”
尹劍平道:“是……”心中一動,卻搖搖頭道:“請恕在下不能實說。”
老婦人獰笑道:“為什麼?”
尹劍平道:“在下當初隨居士習功之時,曾許下諾言,今生今世,不得以此功,示知外人!”
“這也罷了!”老婦人冷笑道:“你既是居士傳人,當然知道居士生平喜好,我問你,他平素起居,最喜穿著什麼顏色衣服?”
尹劍平不假思索地道:“青布長衣!”
老婦人點頭道:“不錯,那麼他右手無名指上可曾戴有一枚指環?”
“這個……”尹劍平略一思索,遂道:“前輩錯了,居士右手食指自幼折斷,哪裡戴有什麼指環?”
老婦人輕嘆一聲,面上神色更為緩和地道:“這麼說就對了!老身與他多年知交,豈能不知他自幼傷指!但他卻以此為憾,裝有義指,非身邊人萬萬不會得知,這麼看來,你確實是他門下,倒是老身過慮了!”
頓了一下,她才又道:“我家的事情,也就不與你再多說,總之,我不得不對任何一個上門的陌生人,保持警覺,這一點你還不要怪罪!”
尹劍平苦笑道:“在下不敢!”
老婦人感慨道:“老身痼疾糾纏,十年輾轉,羞見故人,你既然是冷琴居士的弟子,說起來也不算是什麼外人,且容我看一下你的傷吧!”說到這裡,她遂即站起身向一旁的吳慶道:“掌燈過來。”
吳慶甚為欣喜地把燈掌了過來。一片燈光,照向尹劍平面上、也照亮了老婦人那張瘦削染有紅斑可怖的面頰!
尹劍平移了一下身子,想把胯間傷處露出來,老婦人伸手按住他。“你先不要動,讓我先瞧瞧你的這一雙照子。”
“照子”就是眼睛,老婦人雖靜居十年,但她說話談吐的口吻裡,卻含有很濃重的江湖氣味,這證明了她過去的歲月,絕不單純!
“燈!”她示意兒子把燈掌低一點。
吳慶把燈往下面移了一些,近到幾乎已經挨著了尹劍平的臉。
“嗯……”老婦人的那一雙眸子,死死地盯著尹劍平一雙眼睛,道:“毒!一點都不錯!”
她直起身子來,冷冷他說道:“好厲害的毒!”
吳慶急聲道:“娘!你趕快給他治一治吧!”
老婦人凌厲的眸子掃了他一眼,像是在說:你懂什麼?吳慶頓時就不再吭聲了。
“現在你可以把身子轉過來了,”老婦人說:“你傷在哪裡?”
尹劍平勉強地轉過身子來,現出了胯傷。
“解開他的衣服!”她對兒子說:“照亮了。”
吳慶忙把尹劍平褲子解開,褪下來,燈光下現出了溼淋淋的一片血漬。
“好傢伙!”吳慶眼睛發直地道:“竟然會流這麼多的血。”
老婦人伸出一根手指,沾了一下,然後放在眼前看了看,兩根手指,搓了一下,忽然,她像是觸及了什麼,面色倏地變得很深沉的樣子。
“娘,這是什麼毒?”
吳慶似乎發覺到母親的臉色有異,老婦人卻已經回過身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