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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瀝血那廝一抬手，指刀彈出，這薄刃反射不出如銀質面具那麼大面積的寒光，威懾力卻是絲毫不弱，更變態的是，這妖孽斂了肅然神色，一身血衣望著漢子妖嬈的笑著，伸出腥紅的舌頭對著那薄刃一舔，眼裡霎時迸射出嗜血的光芒。

安靜了片刻，接著是一陣長久的滴水聲，這漢子竟是尿了。

本來嚴肅的氣氛霎時打破，一個忍不住，我笑了。漢子也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丟了人，臉色爆紅，一開門衝了進去。這門衛只有一個，如此不理智的後果便是，左相府朱門大開，我們一行四人，通行無阻的進了前庭。

大門是進來了，這左相府的人也不都是傻子，這守門的漢子剛一衝進來便跟著進來了幾個陌生人，於是乎，剛一進前庭，我們便被一干家丁團團圍住，看著如此場面，我也無心繼續添柴加火，一路鬧進了府裡，正主也該出來了。

果然，不多時內院便來人了，來的卻不是正主，而是那傳說中的管家。四十歲出頭精明強幹的模樣，一雙鼠眼滴溜溜轉著，一看便是貪財好色吹牛拍馬之輩。一天之內，我二度理解了，能在一個行業發光的人都要具備一定的品質，之前的漢子是這樣，這鼠眼管家更是如此。

能爬到相府管家職位這人自是有些本事的，便見這管家笑得跟十八歲的小姑娘似的，幾步趕到我們身前，諂媚道，“不知是哪家公子親臨，老奴怠慢了。”說著手一揮便要斥退圍著我們這一干人等。

人還沒退下，便見我陰測測一笑，沉聲道，“自我介紹下，小女子曾經姓林，名墨染，沒記錯的話曾經也是這左相府的小姐才對。”

一席話平平淡淡，卻是聽得鼠眼管家冷汗直冒一陣膽寒。魔女登門了。一干家丁也是瞬間僵住，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那鼠眼管家，便見他刷的一轉身，踉踉蹌蹌的衝向內院。

漫長的等待，我看著五年如一日的樓閣花草，接連鑽了兩回狗洞，終於，我也堂堂正正的進了這左相府大門。恍惚間，正主來了。

出場便是一聲暴喝，“不孝女，你也敢回來！”

我眉一挑，嬌聲道，“姑娘我行得正坐得直，如何不敢？”

見我如此輕佻模樣，林毅更惱，“你娘就是這般教你的？你這什麼態度？”

“爹？活了十幾年姑娘我怎麼不知我還有爹？我娘死得早，沒人教我禮義廉恥，哪像左相府小姐知書達理，姑娘我就納悶了，林小姐如此知書達理，怎麼一年之內就被人家退了兩次婚呢？”

提到林玥嫣那兩場告吹的婚事，林毅噎了半天沒說出話來，半晌，似是想到什麼，便見他盯著我看著半晌，道，“你不是嫁去親王府了？”

我本已忘了這茬，這麼一提起可就別怪我了。詭異一笑，我輕聲道，“誰說我嫁去親王府了，林大人不知道麼？嫁過去的那是絕色坊的頭牌一舞。這小世子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了唯一妻，不再娶。知書達理的林小姐竟然連個歌女都沒爭過……哎……”

“你……”

“我怎麼？廢話少說，姑娘我今日登門所為何事左相大人該是心知肚明才對。”

林毅還不死心，掩了怒氣，擺出一副正直萬分的模樣，“你為何而來本想如何得知。”

很好，不知是麼？姑娘我就讓你知曉。繃著一張臉，我冷聲道，“日前左相大人替墨卿告病，今日，姑娘我便為探視而來，說得更難聽點，我是來要人的。”

“鳳小姐可是在說笑，在我左相府裡想要帶走我林毅的兒子？”

“是不是說笑左相大人一試便知，姑娘我是沒什麼本是，左相大人可掂量好了，我可不是一個人來的，直接點頭那是最好，不得已的話，我不介意換些其他手段，堂堂左相大人該是明白什麼叫效力後兵。”頓了頓，我一伸手指著瀝血無辜的說道，“似乎忘了介紹了，這是瀝血，左相大人應該聽過才對。”

之前的言語威脅無效，這林毅混跡官場半生，哪裡會怕這麼貓抓的幾句話，而瀝血一出場這就完全不同了，光是想想他那廣泛流傳於江湖上的慘烈傳奇，就讓人一陣膽寒。不怕死的人很多，眼一閉，手起刀落一條命而已。偏偏這廝身為殺手追求的卻不是人死這一結果，而是虐殺這個過程。再加上那百發百中的效率，瀝血，神話一般的存在，他犯下的案子，那是官府也不敢插手的，何況這缺胳膊少腿折了翼的左相府。

林毅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開始還有些不信，鎖著眉直愣愣的盯著瀝血。而瀝血這廝也是立即明白了我的用意，手一揮，伸著舌頭繼續舔著那薄如蟬翼寒光四射的指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