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訴無人能懂!
窗外更深露重,窗內閒愁難送,多少心事寄無從,化作一簾幽夢!
昨宵雨疏風動,今夜落花成冢,春來春去俱無蹤,徒留一簾幽夢!
誰能解我情衷?誰將柔情深種?
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簾幽夢!
他唱完了,望著我,手指仍然在撥著琴絃,同一個調子,那美妙的音浪從他指端不斷的流瀉出來,如水擊石,如雨敲窗,如細碎的浪花撲打著巖岸,琳琳然,琅琅然,說不出來的動人。我相當的眩惑,第一次發現他除了彈吉他之外,還有一副十分好的歌喉。但,真正讓我眩惑的,卻是他能記得那歌詞,而又能唱出那份感情。我託著下巴,愣愣的看著他,他微笑了一下,問:“怎樣?”“我幾乎不相信,”我說:“你怎記得那些句子?”
“人類的記憶力是很奇怪的。”他說,重新燃起了一支菸。“我想,”他重重的噴出一口煙霧:“你一定已經和那個‘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簾幽夢’的人碰頭了,是嗎?”
我驚跳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問。
他再重重的噴出一口煙霧。
“你這句問話等於是承認,”他說,靜靜的凝視了我一會兒。“是那個楚濂嗎?”“噢!”我低呼,咬了咬嘴唇。“你真是個怪人,什麼事你都能知道!”他難以覺察的微笑了一下,連續的噴著煙霧,又連續的吐著菸圈,他似乎在沉思著什麼問題,有好長一段時間,他沒有說話,然後,他突然振作了一下,坐正身子,他直視著我:“已經公開了,還是秘密呢?”他問。“是秘密,”我望著他:“你不許洩露呵!”
“為什麼要保密?”“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當然也能猜出為什麼。”
他抬了抬眉毛。“為了綠萍嗎?”他再問。
我又驚歎。他望著手中的菸蒂,那菸蒂上的火光閃爍著,一縷青煙,慢騰騰的在室內旋繞。
“紫菱,”他低沉的說:“你們是走進一個典型的愛情遊戲裡去了。”我再驚歎。“那麼,”我說:“你也認為綠萍在愛著楚濂嗎?”
他看看我,又調回眼光去看他的菸蒂。
“姐妹兩個愛上同一個男人的故事很多,”他慢慢的說:“何況你們又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
“哦!”我懊惱的低喊:“我最怕這種事情!她為什麼不去愛陶劍波呢?陶劍波不是也很不錯嗎?幹嘛偏偏要愛上楚濂?”
“你又為什麼不去愛別人呢?”他輕哼了一聲,熄滅了菸蒂。“你幹嘛又偏偏要愛上楚濂呢?”他站起身來,似笑非笑的望著我。“好了,紫菱,我想你今天根本沒心學吉他,我們改天再練習吧!”他頓了頓,凝視我:“總之,紫菱,我祝福你!能夠有幸找到一個‘共此一簾幽夢’的人並不多!”
“哦,”我站起來:“你能保密嗎?”
“你以為我是廣播電臺嗎?”他不太友善的問,接著,就警覺的微笑了起來:“哦,紫菱,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我不是一個多話的人!”
他走向門口,對我再深深的注視了一會兒。
“那個楚濂,”他打鼻子裡說:“是個幸運兒呢!”
是嗎?楚濂是幸運兒嗎?我不知道。但是,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喜悅卻是無止境的。為了綠萍,我們變得不敢在家裡見面了。儘管是冬天,我們卻常常流連在山間野外。星期天,他用摩托車載著我,飛馳在郊外的公路上,我們會隨意的找一個小山坡邊,停下車來,跑進那不知名的小樹林裡,追逐,嬉戲,談天,野餐。我那樣快樂,我常把歡笑成串成串的抖落在樹林中。於是,他會忽然捧住我的面頰,熱情的喊:“哦!紫菱,紫菱,我們為什麼要保密?我真願意對全世界喊一聲:”我愛你!‘“”那麼,喊吧!“我笑著說:”你現在就可以喊!“
於是,他站在密林深處,用手圈在嘴唇上,像個傻瓜般對著天空狂喊:“我愛紫菱!我愛紫菱!我愛紫菱!”
我奔過去,抱著他的腰,笑得喘不過氣來。
“你是個瘋子!你是個傻瓜!你是個神經病!”我笑著嚷。
“為你瘋,為你傻,為你變成神經病!”他說,猝然吻住了我的唇。誰知道愛情是這樣的?誰知道愛情裡揉和著瘋狂,也揉和著痴傻?誰知道愛情裡有淚,有笑,有迫得人不能喘氣的激情與喜悅?冬季的夜,我們常漫步在臺北街頭的□□雨霧裡,穿著雨衣,手挽著手,望著街上霓虹燈的彩色光芒,和街車那交織著投射在街道上的光線。我們會低聲埋怨著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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