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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惱的說。
“那麼,我們要保密,”我握緊他的手。“別告訴任何人,別表示出來,一直等到綠萍有歸宿的時候。”
“天哪!”他叫:“這是不可能的事……”
“可能!”我固執的說:“你去找陶劍波,他愛綠萍愛得發瘋,我們可以先撮合他們。”我注視他。“我不要讓我的姐姐傷心,因為我知道什麼是傷心的滋味。”
他用手撫摸我的頭髮,他的眼睛望進我的靈魂深處。
“紫菱,”他啞聲說:“你是個善良的小東西!”他忽然擁緊我,把我的頭緊壓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臟跳得劇烈而沉重。“紫菱,如果我曾經傷過你的心,原諒我吧,因為當你傷心的時候,也是我自我折磨的時候。”
“我已不再傷心了,”我微笑的說:“我將再也不知道什麼叫傷心了!”我沉思片刻。“告訴我,楚濂,是什麼因素促使你今天來對我表明心跡?既然你認為我根本沒有長大,又根本對你無動於衷。”他的胳膊變硬了,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那個該死的費雲帆!”他詛咒的說。
“什麼?”我不解的問。
“他送吉他給你,他帶你去餐廳,他給你喝香檳酒,如果我再不表示,恐怕你要投到他懷裡去了!”
“啊呀!”我低叫,望著他衣服上的鈕釦,不自覺的微笑了起來。“上帝保佑費雲帆!”我低語。
“你在說些什麼鬼話?”他問。
“我說,”我頓了頓:“謝謝費雲帆,如果沒有他,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呢?”他攬緊了我,我含淚微笑著,聽著他的心跳,聽著窗外的雨聲。人類的心靈裡,能容納多少的喜悅、狂歡、與幸福呢?我不知道。但是,這一刻,我知道我擁抱著整個的世界,一個美麗的、五彩繽紛的世界。
第七章
人會在一日間改變的,你信嗎?
生命會在一瞬間變得光輝燦爛,你信嗎?
歲月會突然充滿了喜悅與絢麗,你信嗎?
總之,我變得那樣活潑、快樂,而生趣盎然。我把笑聲抖落在整棟房子裡,我唱歌,我蹦跳,我擁抱每一個人,父親、母親,和綠萍。我的笑聲把整個房子都弄得熱鬧了,我的喜悅充溢在每一個空間裡,連“冬天”都被我趕到室外去了。除了楚濂,沒有人知道這變化是怎麼發生的,父親只是微笑的望著我說:“早知道不考大學具有如此大的魔力呵,上次都不該去考的!”考大學?考大學早已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費雲帆開始教我彈吉他了。抱著吉他,我那樣愛笑,那樣心不在焉,那樣容易瞪著窗子出神。於是,這天晚上,他把吉他從我手中拿開,望著我說:“紫菱,你是真想學吉他嗎?”
“當然真的。”我望著他一直笑。“發誓沒有半分虛假。”
他注視了我好一會兒。“好吧,”他說:“最近發生了些什麼事?”
我的臉發熱。“沒有呀!”我說。“沒有嗎?”他輕哼了一聲。“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你的眼睛發亮,你的臉色發紅,你又愛笑又愛皺眉。紫菱,看樣子,你的名字不再叫‘失意’了。”
失意嗎?那是什麼東西?一個名字嗎?我曾認識過她嗎?我笑著搖頭,拚命搖頭。“不,”我說:“我不叫‘失意’。”
“那麼,”他盯著我,“你就該叫‘得意’了?”
我大笑起來,搶過吉他,嚷著說:“快教我彈吉他!不要和我胡扯!”
“這是胡扯嗎?”他問,凝視著我的眼睛,“告訴我,那秘密是什麼?”我紅著臉,垂著頭,撥弄著我的吉他。一語不發。
他靠進了椅子裡,燃起了一支菸,煙霧裊裊上升,緩緩的散佈在空間裡,他注視著我,煙霧下,他的眼光顯得朦朧。但,那仍然是一對銳利的、深沉的眸子。銳利得可以看穿我的心靈深處,深沉得讓我對他莫測高深。我悄悄的注視他,悄悄的微笑,悄悄的撥弄著吉他。於是,他忽然放棄了追問著我的問題,而說了句:“記得你自己的‘一簾幽夢’嗎?”
“怎麼不記得?”我說。想起醉酒那晚的背誦和失態,臉又發熱了。“我試著把它譜成了一支歌。”他說。“是嗎?”我驚歎著。“能唱給我聽嗎?”
“給我吉他。”他熄滅了菸蒂。
我把吉他遞給了他,他接過去,試了試音,然後彈了一段起音,那調子清新而悅耳,頗有點西洋民歌的意味。然後,他低低的和著吉他,唱了起來:
我有一簾幽夢,不知與誰能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