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行路難(四)(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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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雍朝著李直彥擺了擺手,示意他快點走,隨後扭頭對著趙洵道:“承平,最近你師孃一直唸叨著你和涯深,買完了羊羔就催我把你們倆帶回家,這不昨晚還有今早,又不停地跟我說,我這耳朵啊,都被她磨出繭子了。”
“看來我們幾個還是因為寧王才有的口福,”範章也笑意吟吟道:“這寧王要是不去,我們幾個還怎麼好意思去啊,堯康,你說是吧。”
周裕應聲道:“是啊,寧王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趙洵見狀,只能答應下來,文雍又忙不迭催著他把杜潯喊上。
這頓飯幾人吃的很是盡興,直到黃昏時分才萬般不捨地拜別文雍。
夕陽薄暮,霞光朦朧。
杜潯來的時候搭的是趙洵的馬車,所以這會兒回去他選擇繼續蹭車,人一吃飽,就想著睡覺,上車後他屁股才挨著坐墊,就感覺睏意襲來,便靠著車廂閉目小寐起來。
趙洵也不管他是否睡著,直接喊道:“涯深。”
杜潯吧唧吧唧嘴,眼睛仍舊閉著,“我聽著,你說。”
“今日幾位樞密院事找我商討涇原路經略安撫使一職的合適人選,老師推舉岑將軍的兒子岑希,但李樞密認為錢翌更合適,你覺得呢?”
杜潯腰背坐直,思考了一會兒,輕聲道:“我肯定選錢公,錢公雖是文臣出身,但武略超群,絲毫不輸岑琦,不過你應該與老師意見一致吧。”
趙洵點了點頭,“是,老師覺得岑希完全有能力任職,既能彰顯朝廷對岑家的信任,也能扼制住鎮戎軍內的荒唐傳言。”
杜潯伸手揉著肚子,笑著道:“別拿老師當藉口,你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吧,那會兒老師把岑希的《安邊策》拿給你看的時候,你可是讚不絕口。”
趙洵垂著眼,心中搖擺不定,岑希雖然有才學和實力,但是連岑琦都分辨不出內奸是誰,以後岑希當上了涇原路的經略安撫使,若內奸無法及時除去,他的處境恐怕也好不到哪兒去。
杜潯抱著雙臂,又靠在車廂上,“既然這樣想,那便放手去做,以前也沒見你這般猶猶豫豫,雖然現在內奸尚未揪出,但錢公也不瞭解那邊的情況,讓岑希任職也沒什麼不行。”
說到內奸,趙洵止不住地頭疼,他按了按眉心,“那封密信我到現在依舊毫無頭緒。”
杜潯打了個哈欠,捂著嘴含糊不清道:“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的,這次沒有破綻,不代表下次不會,你啊,就放寬心吧。”
趙洵眼瞼低垂,盯著自己的衣袍出神,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個呆滯的木頭人一樣。
敵在暗,他們在明,以後怕是更加難以推行新政,但他不會輕言放棄,明知前路坎坷難行,他也要堅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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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殿內,爐煙微度,橫影參差,群臣手持笏板,低垂著頭,佇列後方有的官員已經弓著背,半眯著眼睛打起了瞌睡。
文雍眉毛一凜,往右前方邁出兩步,站至殿中,俯身拜了下去,朗聲道:“官家,臣有事要奏。”
有官員被他這聲吼得一個激靈,登時精神許多,官帽後方兩根長長的帽翅輕顫幾下,緊了緊手中笏板,睜大眼睛左瞄右看。
趙珩面帶笑意,輕抬衣袖,“文卿請講。”
“岑琦回京已有一段時日,涇原路經略安撫使之職也隨之空缺,然涇原路緊鄰羌國邊境,不可無人料理軍政,臣以為,應當儘快敲定人選。”
趙珩微微頷首,笑著說:“文卿所言甚是,朕近日也一直在思慮這個問題,只是心中尚未有合適的人選。”
文雍也笑了笑,接著奏稟:“臣等在樞密院事先商討過,議出兩位人選,一位是明威將軍岑希,另一位,是錢翌錢尚書。”
趙珩按著御座,抬首問道:“哦?岑希?”
文雍回道:“正是。”
趙珩眼中流露出讚許之色,笑道:“朕讀過他的《安邊策》,寫得確實不錯,是個好兒郎。”
有一紫袍官員持著芴板站出佇列,高聲反對:“官家不可,岑希之父正是那逆賊岑琦,怎能讓罪臣之子任職經略安撫使?”
文雍擰緊眉毛,扭頭瞥了那人一眼,“高中丞,岑節使只是受人誣陷,原以為只有某些豬油蒙了心的傢伙才會看不清,沒想到你也這麼認為。”
高襄橫眉冷視,不甘示弱道:“文樞密,我身為御史中丞,擔著糾察百官之責,理應肅正朝廷綱紀,我記得岑琦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