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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鳥隨即降落在地面,一位紫色頭髮的少年自鳥背上躍下,彷彿是隨從的黑髮少女也守在他身旁。
阿爾謝夫軍喧囂起來,士兵們都呼喊著少年的名字:“菲立歐大人!”
他就是制止了佛爾南神殿的騷動、與卡西那多締結同盟關係的阿爾謝夫王族——加爾拜很清楚他的名字。
少年理智而澄澈的眼神充滿魄力:
“加爾拜卿,如今大勢已經底定,我們阿爾謝夫也不喜歡無謂的濫殺、如果你就此撤退,我們也願意講和。吉拉哈的卡西那多司教應該會居中協調。”
聽見這直率的話,加爾拜苦笑了。
他想,就是“這個”打動了卡西那多吧。僅管多少受到停在他身旁的玄鳥影響,但那足以撼動人心的聲音對塔多姆士兵來說實在難以親近。
“我想要聽聽你的回答。就算這樣戰個你死我活,對彼此也沒有好處。而且你應該也知道,這場戰爭是‘拉多羅亞’的陰謀。”
加爾拜——笑了。
對於少年的天真,他只能笑。他凝視著少年那耀眼的身影,慢慢地說:
“菲立歐王子——你有所不知……”
他的聲音在靜謐的戰場上聽起來分外響亮。
“你不知道我們塔多姆有多麼窮困。對於這麼長的時間以來,我們有多渴望阿爾謝夫這豐饒的土地——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像在對朋友說話一般——加爾拜凝視著菲立歐。
站在他正對面的菲立歐完全不為所動。但加爾拜也不在意,繼續說道:
“塔多姆的領土幾乎都是不毛之地。充滿沙漠和荒地,氣候條件也不好。大家為了那僅有的、能耕種的土地激烈的爭吵,為了在那片土地上僅能獲得的食物醜陋的爭執。我們打從出生起,就一直住在那樣的土地上。”
加爾拜望向遠方。
“你能想像嗎?生下來的孩子因無法吃飽而餓死、正值壯年的男人為了騙過肚子而沉溺於烈酒,就連生存之處也沒有的老人在路旁死去——面對這樣的慘狀,執政者只能眼睜睜看著,什麼都不能做,你能瞭解那種心情嗎?另一方面,又不能不與為了自身貪慾而極盡奢華的貴族為伍,要是不拉攏那些下流的人,甚至連政治都不能維持——如果是你,能治理‘那樣的’國家嗎?”
加爾拜的話聽起來空洞般地大聲,響徹當場。
他的聲調雖然平靜,但這番話的含意中所帶的重量,將聲音送得遠遠的。
“菲立歐王子。我們需要阿爾謝夫豐饒的土地,而奪取所需之物正是人性所使然!”
加爾拜如此宣告,並沒有將劍收起。
菲立歐的表情依然沒有政變。
“是嗎——那我們就是為了守護自己的國家才持劍、並且戰鬥而已!不過加爾拜卿——如果你伸出手,我們就有可能握手言和。但若是你舉劍攻擊,我們為了保護自己,也只有舉劍抵抗了。塔多姆——沒有打算放下劍嗎?”
加爾拜搖了搖頭。那個階段——在很久以前就過去了。
“王子,很可惜……這世上有著各式各樣的人呢。有人如果不虐待對方、使之順從,就無法感受到幸福。像你這樣達觀的施政者是極少數。一般人民知道如何滿足於小小的幸福——但在塔多姆,連做到這件事都很困難。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不惜龐大的犧牲,遠征至此。”
加爾拜舉劍相向。
他屬下的將官們擺出突擊的陣式,士兵們也跟著這麼做。
“——突擊!”
那是十分沉靜的號令。
只是,隨之而來的馬蹄轟聲與吶喊聲,相當猛烈而激烈。
貝爾納馮也有所回應,策動部隊前進。
菲立歐等人與之會合,玄鳥則飛上天空。
然後——
結束塔多姆侵略的最後一戰,就在此地展開。
那是一場從戰略看來無意義到可悲程度的悽慘戰爭。
雙方軍馬都拚了命,人馬陸續倒下,血流成河。
阿爾謝夫與塔多姆至今、甚至將來——
都會重複這樣的戰爭。
加爾拜在作戰時,身上中了弓箭,也受到長槍的攻擊,不知何時,他自馬背上墜地。
周圍的人看起來都是阿爾謝夫計程車兵。
他雖然注意到友軍在距離稍遠處開始撤退,但他現在也不想跟他們會合了。
不久,加爾拜斃命。他所受到的傷害多到分不清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