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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遍了。”天氣再好沒有了”。接著,他第一次發現世界上有種新奇的比例失調。“老天爺”,他叫道,坐起身來,第一次顯露出了生氣,
“那坡上長著好大的金雀花。是金雀花嗎?要不,是我已經忘了?”
可它們是薊,那些他當成是大金雀花叢的不過是一種新的草類。而在這些東西里面,一隊英國兵——和往常一樣身穿紅制服——在按照操典演習遭遇戰。這本操典在波埃爾戰爭①之後作了部分修改。接著,列車轟然一聲鑽進了隧道,然後到達沙林交軌站。這地方如今黑咕隆咚,雖然所有的燈全亮著。可是從附近某個花園長出來的巨大杜鵑花叢籠罩著整條山谷,把車站都要埋起來了。一列貨車停在沙門側線上,杜鵑花梗圓木裝得老高。正是在這裡,這位回到世間的公民切次聽說到“神食”。
【①波埃爾戰役:英格蘭征服愛爾蘭時的一次決定性戰役,英軍敗績。】
當他們重新又加快速度來到看來完全沒有改變的鄉村時,這兩兄弟還在費勁地討論著。一個是滿肚子急切地想要弄清的傻問題;另外一個從來沒有在這種簡單自明的事實上費過腦筋,說起話來總是語焉不詳,令人費解。
“這就是‘神食’那東西”,他說,他的知識到此已經到了盡頭。“不知道?他們沒告訴過你——誰也沒有?‘神食’!知道吧——‘神食’。整個選舉都在圍繞著它轉。一種科學玩意兒。從來就沒人告訴過你?”
他心想,監牢關得他的哥哥連這都不知道,成個大傻瓜他倆不著邊際地你問我答,在這些談話的片斷之間則憑窗凝望。起先,這個才出監牢的人對事物的興趣是不明確的,一般的。他的想象力一直在忙於揣摩那個某某老人會怎麼說,那個某某老人是種什麼樣子;關於各種事情他該怎麼說,才能使他的隔絕顯得緩和一點;神食這東西初聽之下,像是報上登的一段怪論,接著又成了他兄弟學識欠缺時的一個救兵。現在,神食卻已頑固地侵入了每一個他開始談論的話題。
在那些日子裡,這世界是各種轉化的拼湊的混雜物。因此,這個新的偉大事實以一連串令人震驚的對比呈現在他眼前。改變的過程不是一成下變的;它從這裡那裡一個個擴散中心四散傳開。神食已經瀰漫於空氣及土壤之中的地方星散不見,並透過接觸傳播開去,大片的地區還有待於它的到來;田野變得像補釘一樣,一塊一塊的。這是在古老可敬的樂曲中潛入的新的大膽主題。
當時從多佛到倫敦鐵路沿線的對比實在鮮明極了。一段時間,他們馳過的鄉村就象他們的童年時代的一樣,小塊長方形的田地,四周圍了樹籬,小得只有小馬才能耕作,鄉村小道只有三輛馬車那麼寬,榆樹。橡樹和白楊點綴田間,小河邊上楊柳成叢,草垛也不過才有巨人的膝蓋那麼高,玩偶般的小房舍窗戶閃亮有如鑽石,磚場,散漫的鄉村街道,小小的大邸宅,長著野花的鐵道路基側坡,帶花園的火車站,所有這一切消逝了的十九世紀的小巧東西還在堅持對抗著“巨人”。這裡那裡,風播風散的巨薊使爺頭無能為力;這裡那裡,有著一棵十英尺大的馬勃菌,或是一片繞過的巨草的草梗;但也就只不過這一點點,在顯示著神食的到臨。
四十哩方圓內,沒有什麼別的東西用任何方式來預示小麥和野草的出奇的大,它們離鐵路線不到十二哩,就在小山那邊的啟星·艾勃萊山谷。接著,神食的影響開始出現了。第一件引人注目的東西便是湯布里奇地方的高架橋,那是由於古已有之的大路被近來開始出現的沼澤(由於一種植物的巨型變種所造成)所淹沒的結果。接著又是小小的鄉村,然後,那種人們極力抗拒的巨化的蹤跡變得愈來愈多,不斷映入眼簾。
當時在倫敦城的東南地區,在科薩爾和他的孩子們居住的地方周圍,神食已經在上百種東西上神秘地造著反;小小的生命在每日的預示變化的徵兆之中進行著,只是由於它們的增長,以及與它們的生存相應的緩慢的平行的生長,才使它們不那麼令人警覺。但是,這位久別重歸的公民卻是初次見到這離奇而佔優勢的神食的影響,見到斑斑塊塊黑不溜秋的地區,見到前所未見的大堡壘和陣地,兵營和兵工廠,這些都是那種微妙而不退讓的影響強加於人類生活的。
這裡,在一個更大的規模上,第一個實驗飼養場的經歷曾一再重複。它曾發生在生活中的一些低下和偶然的東西上——在腳底下和荒僻的所在,沒有規律,並且互不相干地——這便是一種新的力和它的新產物到來的最初的通告。在發出臭氣的大院子和園子,裡面那些不可戰勝的雜草長成叢林,被用來作為巨型機器的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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