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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過各種各樣的說法。有些提到這麼一個頑抗的王子,他聲稱自己絕不願意叫人看著像個傻瓜——至少說到了這麼個程度。人們同情他,這是整個事情最意味深長的方面。
現在可能顯得奇怪,但事實是為位公主來英格蘭時,根本不知道還有別的巨人。她一直生活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在那裡,圓滑幾乎成了一種激情,而保留則是生命賴以維持的空氣。他們沒有把這個告訴她,不使她看到或想象到任何大的東西,直到預定來英國的時刻。在她遇上小雷德伍德之前,根本沒料到世界上還有別的巨人。
在公主父親的王國裡,有著荒野的高原和山地,她習慣於自由自在地在其中漫遊。她愛日出和日落,愛開闊天空的偉大壯麗勝過世上的其他任何東西。可是,置身於像英格蘭人這樣一種既民主而又熱烈的效忠王室的人民之中,她的自由便大受限制。人們乘坐機動車和旅行火車,成群結隊來看她;他們會騎腳踏車走老遠的路來望望她,如果她想安靜地走走,就必須早起床,也正是在天快亮的時候,小雷德伍德遇上了她。
大獵園離她下榻的宮殿從西宮門向西南約廿多英里,路邊的慄樹高高地伸展在她頭上。她經過時,每一株都像在爭相奉獻更為繁多的花朵。一時間,她還只是陶醉於這美景和芳香之中,但隨即便為這奉獻所動,忙著挑選和採擷起來,以致一直沒有察覺到小雷德伍德已經走到近邊。
她在慄樹間穿行,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命中註定的情人正在向她走來。她把手伸進枝椏之間,折斷它們,收集在一起。她是獨自一人。接著——她抬眼,就在這個瞬間,她便有了伴侶。
我們必須把想象力放到他的身量那麼大,才能看到他所看見的美。那種妨礙我們立即發生喜愛的不可接近的巨大。對他來說並不存在。她站在那裡,一個優美的姑娘,似乎是給他做伴侶的第一個造物,她窈窕輕盈,衣衫單薄,清新的晨醱將精緻地打著折的袍子貼到她的身上,勾畫也健壯而柔和的線條,一大捧繁花盛開的慄樹枝棒在手上。袍子的前領敞著,露出她潔白的頸項和漸向兩肩隱去的柔軟而微暗的中滿的肌膚。微風偷偷吹動她的一縷秀髮,拂起那末梢微紅的金絲橫過香腮。她的手伸向花樹,碧藍的眼睛睜得很大,唇邊漾著一絲笑意。
她一轉身看見了他,吃了一驚。有一會,他們互相端詳著。看著他,她大為驚異,感到難以置信,一時間幾乎覺得害怕。像是神靈現身,他帶來了一種震動;他打破了她那個世界裡的一切確定的法則。當時他是個二十一歲的青年,體形健美,有著他父親的深暗膚色和莊重風度。他穿著舒適合身的淺棕色皮衣,棕色的長襪,使他顯得威武勇敢。頭上一年四季都不戴帽子。他們站著,互相凝視——她驚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他的心則在狂跳。這是一個沒有序幕的瞬間,是他們一生中最重大的時刻。
在他這方面,驚訝的成分要少一些。他一直在找她,可是心還是照樣猛跳。他凝望著她的臉向她走去,慢慢地走去。
“你是公主,”他說,“我父親告訴過我。你是吃過神食的那個公主”。
“我是公主——不錯,”她說,眼裡充滿驚訝。“可——你是什麼人?”
“我是造出神食的那個人的兒子。”
“神食!”
“對,神食——。”
“可是——”
她臉上現也無限的迷惑。
“什麼?我不明白。神食?”
“你沒聽說過?”
“神食!沒有!”
她覺得自己顫抖得厲害。她的臉色發白。“我以前不知道”,她說,“你是說——?”
他等他說完。
“你是說還有別的——巨人嗎?”
他重複問道,“你沒聽說過?”
她帶著不斷增長的驚訝和不斷加深的瞭解,回答說:“沒有!”
整個世界,整個世界的含義,對她都在改變。一根慄樹枝從她手上滑下來。
“你的意思是說,”她傻里傻氣地重複道,“世界上還有別的巨人?那種什麼食——?”
他看出了她的驚訝。“你什麼都不知道?”他叫道,“從沒聽說過我們嗎?你,神食使你和我們連在了一起。”
望著他的這雙眼裡還有著恐怖。她的手抬到喉部,又落下來。她輕聲說道:“沒有!”
她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哭起來,不然就會暈倒。過了一會,她控制住了自己,言語和思路都清晰了。”所有這些事情都一直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