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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問地望著他。
“別的巨人呢?”
年輕人不再裝作沒聽懂了,他降低聲音,“十三個,先生,死了。”
“其餘的受了傷?”
“是的,先生。”
“而卡恃漢,”他喘著氣,”還想要見我!其餘的在哪裡?”
“在戰鬥進行的時候,先生,有的到了營地。他們似乎知道——”
“嗯,當然,他們知道。要不是科薩爾——科薩爾在哪裡?”
“是的,先生。所有活著的巨人都在那裡——打仗時沒有到營地的,現在,在休戰期間都去了。”
“這就是說,”雷德伍德說,”你們失敗了。”
“我們沒有失敗。不,先生。您不能說我們失敗了。但是,您的兒子們違反了戰爭的規則。昨晚一次,現在又一次。在我們撤遲了之後。今天下午他們開始炮轟倫敦——”
“這是正當的!”
“他們打的炮彈裡面裝滿毒藥。”
“毒藥?”
“是的,毒藥。神食——”
“赫拉克里士之恐懼?”
“是的,先生。卡特漢先生,先生——”
“你們打敗了!當然這就把你們打敗了。是科薩爾乾的!你們現在能做什麼呢?不論做什麼,現在又有什麼用呢?你們呼吸,每條街的塵埃裡都有它。你們還有什麼可打的呢?戰爭的規則,真的!而現在,卡特漢想騙我幫他去做交易。老天爺!我為什麼應當去幫這個牛皮吹破了的傢伙呢?他已經玩過了他的把戲先是屠殺,然後是不可收拾。我幹嘛要幫他呢?”年輕人警覺而恭敬地站著。
“事實是,先生,”他插嘴道,“巨人們堅持要見到您。除您以外,什麼使者都不見。如果您不去見他們,先生,恐怕還會要流更多的血。”
“也許是流你們的血。”
“不,先生——雙方的。世界已經決心要了結這件事。”
雷德伍德環顧書房。他的眼光在兒子的照片上停留了一會。他轉身,遇著了年輕人期待的目光。
“好的”,他最後說,“我去。”
4
他與卡特漢的會見,與他原先的料想完全不同。他過去只見過這人兩次,一次在宴會上,一次在議會的門廳。他對這個人的想象一直在活躍著,不是由於這個本身,而是由於報紙和漫畫,那個傳奇英雄卡特漢,“鐵腕傑克”,帕西烏斯和其餘等等,人物個性的因素在那一切之中被弄得亂七八糟這不是那張漫畫和肖像畫上的臉,而是一張疲憊失眠的人臉,拉長,起皺,白眼珠發黃,口部鬆垮。不錯,這裡是棕紅色眼睛,黑頭髮,清晰的鷹鉤鼻子的側影,是那個偉大的煽動家,但是,這裡也有著點什麼別的,足以將任何事先準備好的詞令和輕蔑一掃而空。這人在難受;他難受得厲害;他受到極大的壓力。開始的時候,他還裝腔作勢,神氣得很。現在,一個簡單的手勢,這最輕微的動作就向雷德伍德透露出來,他是在靠吃藥支撐著。他把一個大拇指插進背心口袋,沒說幾句話,便把偽裝拋開,將小藥片塞到嘴裡。
此外,儘管他承受著壓力,儘管事實是他錯了,又比雷德伍德小十二歲,他那種奇怪的特質——由於缺乏更好的名稱,姑且稱作個性的磁力——將他引到這種災難的頂點時,也依然在他身上存在著。這一點,雷德伍德沒有估計到。從一開頭,從他們的談話一開始,卡特漢便佔了雷德伍德的上風。他們會見的第一階段全部由他控制著,調子和程式都由他定。這好像是理所當然的。雷德伍德事先想到的一切,一見他的面便全部煙消雲散了。雷德伍德還沒有記起他原本打算避免親近,卡特漢便已經和他握了手;從一開始他就給商談定了調,既有把握,又清楚明確,像是在研究一個處理普通的災難的辦法。
如果說他犯了錯誤,那是因為他的疲乏一而再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不知不覺又照在公眾場合會見的習慣行事。這時,他提起精神——整個會見,兩人都站著——不看雷德伍德,開始辯護,申述。有一次,他甚至說“先生們!”
他開始鎮靜地、熱情洋溢地談了起來。
有些時候,雷德伍德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個對話者,而變成了這場獨白的聽眾。他成了一個不尋常現象的得天獨厚的旁觀者。在他和這個說個不停、用美好的嗓音籠罩著他的人之間,他看出了一種明顯的差別。面前這人的心靈是如此的強有力,卻又如此的狹隘。它的充沛精力,它的個性力量,它支配某些東西的不可抗拒的能力,在雷德伍德心中卻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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